艾里看了一眼,笑了,直起身去把后备箱那块布盖回去,再将箱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真是滴水不漏,真可怕啊。
黄爱丽却因为这句话破涕而笑,手背往湿漉漉的脸上一蹭,撸起并不存在袖子。
“这该死的工于心计的女人,迟早有老娘帮你的时候!走吧没用的东西,先拿下这一局,回去再干她!”
车子呼啸着离开,湿透了的地面扬不起任何灰尘。
足浴会所。
沈当归看着整个人挂在沙发上的岳谅,发自内心问道:“你累不累?”
岳谅:“累,从开始到现在。”
“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岳小姐,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算什么事儿,你还不清楚?你的那位不上道朋友哭着喊着来找你,不是因为有多担心你,只是为了自己心安而已。”
“她是,我也是,人的出发点永远都是自己,这是理所当然无需辩驳的事情。”
“表面文章。”沈当归简直都要替这些“有情有义”的人累得慌。
岳谅从沙发上起来,往里面走去。
“是你无法理解。”
沈当归撇下茶壶跟进去。
“回到我最初要问你的问题上来,起初你和你的不上道朋友单独谈谈,是为了安抚她的内心,后来你和那位大方的朋友单独谈谈,是为了给他们走后门,不过我看了他的神情,你大概还说了点别的,并不是单单掏心窝子那么简单,请问你说了什么?”
“铺垫而已。”
“为你最后的那条短信?”
“一大半。”
“剩下的一小部分呢?”
“源自真心。”
岳谅说完,沈当归哈哈大笑,深觉有意思。
岳小姐的残酷的真心吗?
“最后一个问题。”
岳谅躺在了床上,为自己拿了一条毯子,“问。”
“你给了他们多少后门?”
岳谅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沈当归挑眉。
“告诉你,我有多少好处?”
“……”
沈当归吐气,锁了门熄了灯,在另外一张窄小的床上躺下。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古人诚不欺我。
两个小时后,沈当归从床上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刚刚滚落在地,并且不断辗转反侧的人。
“爸爸……哥哥……”
宛如没断奶。
第四天,大晴,清晨的太阳就仿佛憋了补上昨天份的劲儿,将柏油路面晒出滚滚热浪。
岳谅在汗湿中醒来,想要翻身却不能,努力直起身,发现自己被两条连起来的毯子结结实实地绑在了窄小的按摩床上。
空调是关着的。
她手软脚软地解开毯子,跨进洗手间,不一会儿出来,头发全部梳到脑后,脸上恢复了些血色。
记得昨晚做了很多梦,又好像睡了一个很放松的觉,补足了前一天丧失的精气神。
岳谅觉得自己该缓过来了。
毕竟不是第一次。
她甩甩脑袋,一打开房门就被外面飘进来的冷气吹了个哆嗦。
大厅里沈当归正在柜台前吃一杯五颜六色的沙冰,表情颇为享受,只不过在看到她的时候,忽然换了一副面孔。
“岳小姐,你简直是来度假的,没有丝毫紧迫感。”
岳谅看着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手,感受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胃,再看看他面前摆放的各式各样的三明治、面包以及红艳艳的草莓酱,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执。
事实胜于雄辩。
她胃口仍然不好,对红色尤其反感,只是拣了个三明治吃。
“稍候联系卢林,先把规划垃圾街的任务交给他们。”
沈当归有一勺没一勺舀着沙冰,“一大清早就已经打过电话了。”
“你打过去的?”
“自然是他打过来的。”
岳谅蹙眉,沈当归指指她自己,“慰问你的。”
前者没有任何接受慰问的想法,努力吞咽了几口三明治。
八点整,沈当归搁在台面上,已经调成静音的手机亮了起来,这号码岳谅并不熟悉,于是沈当归做了解释。
“他说他还会再打来的。”
岳谅伸手,接了电话。
“岳谅起了没有?”
“你好。”
卢林看了一眼号码,的确是拨给原来吉幸的那只手机没错,看来沈当归已经将话传到了。
“早上好,能够睡到现在,岳谅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福气啊。”
岳谅从不接招,只问:“请问你有什么事要先说吗?”
卢林:“听闻你昨天成功完成四连杀,我觉得有些残忍,不太相信这是岳谅做出来的事情,所以打电话跟你本人确认一下这件事,是不是有沈当归从中作梗。”
最后一句话岳谅及时的开了免提,共享给了另一位当事人。
沈当归吃完最后一勺沙冰,把杯子倒扣在了柜面上,咔哒一声。
卢林:“……岳谅,你这样不厚道。”
岳谅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卢林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被出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