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诗彤的紧张,她无畏地抬头与沈当归对视,一字一顿给了当事人批语:“建、议、整、改。”
捏瘪了的啤酒罐飞了过来,擦着桶沿进了垃圾桶。
而垃圾桶离岳谅仅五十公分。
杜诗彤的一颗小心脏吓得扑通直跳,好浓的火药味!这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岳谅把手中还剩一点的面包放进桶里,又喝光了瓶子里剩下的水,起身走到沈当归隔壁的收银台前。
“噗嗤——”
沈当归单手拉开了又一罐啤酒。
前者问:“你有线索?”
后者答:“当然没有。”
杜诗彤:“???”
“我用这里的电脑查过了,这个城市有个塔状的地标,我们或许可以在那里先集合。”
“为什么要集合?”
“如果不集合,场景主人遭遇恐惧时我们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也就谈不上去解救。”这是岳谅从陈达达那个场景总结出来的经验,这些场景是有针对性的,他们没危险看起来一切风平浪静,但也许场景主人已经快疯了。
沈当归的手指在额头一点,“不如你再想想规则?”
“规则?等他自己克服?”
“规则是这么说的吗?”
脑海中的记忆字幕般打在眼前——对应治疗人恐惧消散或组员成功解救治疗人。
“你是打算等对应的人消散?”
沈当归挑了一下嘴角。
“也许他死亡比我们解救他所花的时间还要长呢?我们只有一百四十四个小时,而需要突破的场景有十二个。”
“我想你是弄错了。”沈当归放下手中的啤酒,“这个生存期限对于不能返回安全岛的人来说,是最长存活期限。”
“相信我,在这里如果无法克服自己心中的障碍,也没有人及时地去解救他,那么他应该活不过四个小时。”
岳谅想起了陈达达说的话。
我有预感,要是刚才被那个警察带走了,我就回不来了……
那时候距离自己找到他,也才两个多小时。
“如果每个人都袖手旁观,等轮到我们自己,也将面临同样的困境。”
啤酒的气息在鼻尖萦绕,沈当归说得轻描淡写。
“只要克服就可以了。”
“更何况,你以为上一个场景你能这么快找到那个胖子是因为什么?”他低笑,“因为你是0005,他是0001呀。”
岳谅的心,咯噔一声落了地。
“你再想想这轮游戏的名字。”
恐惧治疗计划。
不是恐惧解救计划。
岳谅明白了。
“所以,与其去思考怎么救别人,不如思考如何自救。如何自救?找到足够多的卡片呀,也许就有功能卡,或者至关重要的消息卡呢。”
有道理。
岳谅点点头,抬头去看沈当归,嘴唇一抿一张:“你有点不对劲,说了这么多你不收费吗?”
沈当归眯着笑眼,“当然是听从了小姐的建议,正在整改。”
岳谅一个字都不信。
沈当归看着她扭头离开的背影,心内感慨万千。
这人还是要对比才能得出好坏,相比起管他叫哥哥的那位,这个月亮看着可太舒心了。
也许是因为人数稀少,这个地方的大小和园区不相上下,卡片的密度却远小于园区,岳谅跑遍了整栋大楼,也才在饮水机的水桶里发现了一张,还是数量最多的实物卡。
岳谅还在搜寻第二栋大楼的时候遇到了曾以丹,这个曾经在一起经历过一轮游戏的女孩默默地跟上了她脚步。
她并不说话,岳谅也不主动开口,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过了好久,她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里含着浓重的哭腔,惹得岳谅回头望了她一眼。
曾以丹眼中噙泪,嘴唇发抖:“你也跟他们一样,不去找那个被治疗的人吗?”
岳谅奇怪她的眼泪,不答反问:“你为什么哭?”
“那个人,那个人可能会死的啊!”
“我记得当初你和其他人一起把我推出去参赛的时候,看起来没有这么善良。”岳谅迷惑了,怎么这次还为一个陌生人流泪了呢。
“那是因为那个比赛没有危险,现在可是人命关天……”
岳谅更迷惘了。
怎么他们看待一件事情,都是根据程度来划分差别的呢?
“那你可以自己去找他。”
曾以丹似乎觉得羞耻,声音细弱蚊吟:“我一个人不敢……”
这倒可以理解。
岳谅摇摇头:“我也是有心无力,这里太大了,特意去找一个人很难,更何况,我们连要找谁都不知道。”
曾以丹连忙擦了擦眼泪,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卡片。
“我有这个,可以用这个去找他……啊!”补充似的,她又垂下头,“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岳谅看了一眼卡片上的字。
——帮你定位当前地图任何一人的位置。
捏着卡片的手指指甲发白,很用力。
“你确定你要使用这张卡片?”
曾以丹深吸一口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