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而知。
“红鸾,你下凡一趟,倒是沾染上了不少凡人惯有的七情六欲,”文昌感慨道,“如此这般,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红鸾微微一笑,不作答。
待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对视片刻,文昌瞪着面前的友人,忽然智商上线似的瞪大了眼:“咦,不是啊,说什么沾染上了七情六欲——你不是吃了忘尘丹……”
红鸾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变化。
闻言只是微微垂下眼,那长而浓密的睫毛敛去眼底情绪,抬手一弹衣衫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模棱两可淡道:“唔,那玩意太苦。”
文昌星君无语凝噎半晌,见他一脸云淡风轻,显然是尝过了药才知道药有多苦的模样……
想想方才容阔离开时,背扳直到快要折断的模样——
居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同情谁好。
两人收了书,并肩往外走。
路过迷阁时,文昌实在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嘶”了声,瞪着红鸾:“不对,不对!所以你给个准话,你到底是用了那忘尘丹没有……”
红鸾伸手推开他的脸:“用与不用同你何干,总归我还记得你文昌星君。”
文昌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总觉得红鸾这趟下凡,非但性格散漫上毫无长进,好像脾气也变得更加恶劣……
天帝知道,大约又是要被气得撅蹄子的。
……
容阔被红鸾气走后,大约是消停了三天。
相比起他在地府把徐书烟放在眼皮子底下三年不闻不问,这一次他的耐心相比之下差了很多——
这大概是当时他觉得,他有很多时间跟徐书烟这头倔驴耗着,那是“不见白头也见日落”。
然而当徐书烟变成了红鸾,眼睛眨也不眨地吞下忘尘丹,容阔意识到,若是这次他还“坐”,那可就真的“待毙”了。
也许百年后,这人能一脸困惑地问他:您哪位。
于是这天清晨,窗外月桂树上五彩雀刚发出鸣啼,红鸾便被急急忙忙冲进来的小仙推醒,一脸天塌下来似的说:有人闯入迷阁。
迷阁里放了不少藏书,一直以来都算是仙门重地。
这千百年来横竖就被创了三回,第一回是容阔抱着仙鹤精冲进去,拿了《仙班姻缘册》涂涂改改,划掉了上面自己正经仙侣也就是红鸾的名字;
第二回还是容阔,这次案发时红鸾不在,听文昌说,是某日这位魔头进了迷阁又掏出《仙班姻缘册》,把红鸾的名字又写了上去;
这第三回……
“容阔大人又来了?”红鸾面无表情道,“南天门没放狗么?”
“放了,放了!”小仙点头如捣蒜,“一路追到迷阁外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二郎神君便让人赶紧来通知您和文昌星君的!”
红鸾有些头疼。
冰凉的指尖捏了捏突突跳的眉心,强压下了睡眠不足带来的不适,他忽然后悔自己当真应该好好修炼——
至少修得像容阔这般上蹿下跳也不知疲倦才是。
……
红鸾来到迷阁外头的时候,二郎神君不知影踪,连狗也跑了。
站在迷阁外黑发小仙当真愣了愣,以为容阔可能是想开了自己走了。
抬起手勾指摸了摸鼻尖,他自顾自地笑了笑,转身要离开,却在不经意一瞥里,余光扫见迷阁三层角落有一扇窗户被打开了。
天宫常年仙气迷绕,说得好听那确实是仙气十足十分好看,然而去凡间走一遭才晓得,这种也可以说是“湿气重”……这神仙的书本也多为木制竹简或纸质,经不起太多的湿气——
红鸾别的爱好没有,对仙法也不学无术,唯独颇为宝贝这些藏书,当即在心中骂了声容阔惹得鸡飞狗跳,离开了还怕夹尾巴似的不知道关窗……
一边琢磨,一边抬脚走入迷阁。
一路上了三楼。
推开门,下意识便轻车熟路要往那扇开了的窗户方向走去。
谁知道刚往里走了两步,忽然腰间一紧,下一刻便被人抵在了门边的墙上,双手也拉高至头顶,挨着他站着的男人高大的身影阴影投了下来。
红鸾刚开始确实是被吓得不轻,但是很快地嗅到那近在咫尺的冷香他便冷静下来——
大概容阔自己都不知道,常年待在地府,他身上不自知地染上了地府焚香炉里总爱用的骨香。
红鸾抬起头,冷静的黑眸对视上面前的男人:“我还以为你走了。”
“不让你这么以为,你会乖乖自己走上来?”
“容阔大人三闯迷阁,这次又来做什么?”
“等你。”
“等我做什么?”
“……”容阔沉默了下,却没有放开红鸾,只是用一种比较微妙的语气道,“问一个问题。”
“外头现在为了容阔大人三番闯入迷阁鸡飞狗跳,十万天兵大概已经集合南天门外,”红鸾鸡飞狗跳,“大人有问题不能来月老祠,好好的,敲门,进屋,站在我跟前,慢慢问?”
容阔没说话,只是那张俊脸上坦然的神情地说明了一切:不能。
“不会聊天就少说话,”容阔淡道,“我说问你个问题,你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