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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毒 青浼 3251 字 9个月前

该知道,这大概就是说你们下辈子遇不上了——墨子线不能改变月老祠注定的东西,你们今生续的缘,不过是预支下辈子应有的……当然,这件事我也是要告知实情后雇主点头才会做。”

一时间,许焉没说话。

倒是顾容长久以来的困惑得到了解答,露出个心满意足的表情——他倒不是什么好人看不得前夫杀人放火,只是想到徐书烟这辈子坑蒙拐骗,贪财爱钱,统共没干几件好事,若是在墨子线这事儿上持续缺德,死后怕不是要下个地狱才算完。

良久,只见许老板缓缓点头,没有说太多其他的,只是淡道:“如此,那我知道了。”

徐书烟见状,知道这个话题大概是到此为止了。

而他与许焉大约也就到此为止。

徐书烟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可惜还没来得及动几口,颇为惋惜……但是让他在这坐着,他也实在是食不下咽。

如此这般,他站了起来,正想要就此告辞,一抬头对视上桌对面男人的眼睛,却发现他正认真地看着他——眼中未必有太多深情,然而却也有掩饰不住的挽留之意……

许焉抬手拂了下身上的衣物,徐书烟这才注意到今天他穿的,正是那日他从他府宅取来的那件衣物。

“阿烟,那日是你亲自去给我取了外套来。”许焉温和地,用的是称述句。

“是。”

徐书烟言简意赅地回答。

“那日有一阵雨下得很大……”男人说着忽然止住了话,他温驯地看着徐书烟,过了一会儿,那擅长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阿烟,我还没有忘记她,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或许我们可以——”

“呯”地一声。

是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

对话中的两个人同时止住转过头,只见顾司令好整以暇坐在那儿,修长的指尖懒洋洋地弹了弹衣领——

一地狼藉,他连“不好意思”都懒得敷衍,脸上悠哉地写明了:就是我扔的,怎么着。

他笑了起来,只是那双眼中有薄怒和冰冷。

“你们倒是真够不计前嫌的。”

顾容淡淡道——

“一个未婚妻尸骨未寒,一个前夫就坐在这,这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畅享起未来……”

徐书烟还想说什么,比如痛骂一声这个神经病又忘记吃药不分场合地发作,然而就在这时,另外的声响打断了他的话——

那是一声响彻长空的空袭警报声。

从古盐城存在至今,徐书烟的记忆里,这警报的声音从未响起,如今就在耳边如雷鸣一般,刺耳而悠长,如同死神催命咒语。

顾容和许焉皆是脸色一变站了起来,而这时,在很远又或者很近的地方,有战机飞过嗡鸣声——

那声音就在头顶。

紧接着,“轰隆”一声,整个建筑都开始震动起来。

水晶吊灯剧烈摇晃,人们尖叫的混乱里,灯火通明的酒楼忽然陷入了一阵黑暗……

徐书烟陷入瞬间的茫然,当他感觉到有一点墙体灰尘掉在他的鼻尖,耳边响起的是不详的墙体破裂声——

最后,徐书烟只看见黑暗中,有一抹修长高大的身影向他扑过来,摁住了他的头,将他压在自己的怀里。

天花板塌下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像被抽空了声音,重归于寂静。

黑暗中,有温热的液体从上滴落在脸上,粘稠又腥热。

徐书烟的鼻尖抵着温热的胸膛在微弱的起伏,宇宙仿佛都消失在眼前,只有他鼻尖那一点,触碰着男人胸前冰凉的金属徽章,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存在感。

……

这一切,若是放电影,或许不过是几秒或者一瞬间。

他甚至来不及对顾容说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字。

……

几日后。

天刚亮透,徐书烟便匆忙赶往医院。

医院里很安静。

没有大病的病人都挪了出去,住院病房里躺的大多数是兵蛋子。

有白府的,也有顾容手下的。

之所以能分辨出来,是因为他们身上染血的军服都还没来得及脱下来,有些是和伤口黏合了没那么好脱,有些是忙乱起来又疲惫至极,到了医院就直接晕死在了病床上。

徐书烟一路走向走廊尽头的那个病房……

因为里面住的人非同寻常,所以走廊两旁站满了值班的士兵,徐书烟走过的时候,他们投来严格又警惕的目光——

好在徐书烟运气不错,在被人拎起来扔出去之前,他碰到了拎着个热水壶匆忙走过来的小唐副官。

“干什么,干什么,都别瞪了,这是夫人!”

小唐副官匆忙走过来,抓过徐书烟把他往顾容的病房里带——

那些士兵们面面相觑,这才隐约想起好像曾经听人提起过这么一号人,纷纷露出了恍然又抱歉的样子……徐书烟被拽着走了两步,又回头冲那些目光放松下来,冲那些疲惫的士兵们安抚地笑了笑,示意他们没关系。

平日里,老百姓羡慕当兵的穿着军装佩戴枪,威风又体面。

可到了这种时候,偏偏是威风又体面的这些人,站在所有人的前面,所谓的“保家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