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俩两个劳动力,林老实不可避免地要去帮忙。
等水稻收割回家,再晾晒干,交完公粮,剩下的收进仓库里,这时已经进入农历九月了,天气逐渐转凉,农村的活不是太忙,林老实叫上了大勇和林三去捉小龙虾。
这时候水田里的水已经放干了,只有枯萎的稻桩还矗立在田里,有的小坑里零星还留有一点水。小龙虾也躲了起来,白天几乎都藏在洞里,小龙虾的洞很好找,尤其是新的洞,外面往往一小堆被龙虾推出去的泥,沿着新鲜的泥挖开洞穴,就能捉到小龙虾。
捉到的这些虾,林老实挑选了一部分暗红或黑红色,表面有光泽,个体比较大的,按照雌雄三比一的比例投放进池塘里,过一段时间虾就会开始□□产卵。他的任务就是留意水的深度,追肥,使繁殖出的虾苗能得到营养丰富的天然饵料。
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好在他一个人地不多,忙完之后,林老实就天天将时间耗在了池塘上。这时候他买的八十个鸭蛋,被林母用老母鸡孵化出了75只小鸭子,有5只不知为何没孵出来,林老实将这批鸭子也投放进了池塘里。
池塘里田螺,是鸭子的最爱,吃了这东西长得快,下的蛋也大。鸭子的成长速度很快,像这种食物充足的散养鸭子,两三个月就能长大,等长大以后留下一部分下蛋繁种,余下的卖了又是一笔收入。
他天天忙得不可开交,城里的何春丽也没闲下来。
有了胡安帮忙,何春丽总算在车站立住了脚,管理员也不找她麻烦了,但随着天气转凉,她又有了新的烦恼。
进入仲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冷飕飕的,大家在外奔波,都想喝口热汤,吃口热饭,夏季很畅销的凉面,自然也开始受冷落,汽水更是无人问津。
何春丽摊子上的生意肉眼可见的变得冷清起来,以前一天还能挣个五六块,现在一天顶多也就三四块,等回去扣掉房租,她的开销,省着点也能攒个三五十块,顶得上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算少了。
可尝到过一个月挣一两百,拿过二十年后一个月几千工资的人,怎么还看得上这几十块钱,几十块钱在这个时代再值钱,也只能买那么点东西!
何春丽琢磨了一阵子,觉得长期摆这么个小摊也不是办法,日晒雨淋不说,关键是挣得太少了。她又想起了她的倒卖计划,南方沿海地区现在建立了很多工厂,许多工业品比内陆便宜多了。
她要是去进口一些衣服回来,肯定很畅销,因为南边的衣服款式花样多,布料品种也繁多,都是机器缝制的,针线细密,做工也好。
可大安县距南方沿海有近千里,路程遥远,她一个女人揣着大笔的钱出门不安全。而且,这几个月她已经尽可能的省了,也只攒了两百多块,这笔钱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但要去南方工厂里进货就不够看了。
去进货,来回的车费,中间的食宿费,还可能产生的打点费,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思来想去,何春丽还是觉得有个人搭伙比较好。但她能找的人有限,外人信不过,自己的亲兄弟倒是信得过,可他们手里拿不出多少钱,而且她父母和嫂子弟妹也不会同意冒这个风险。
“春丽,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应。”一道带笑的声音打断了何春丽的沉思。
她抬起头就看到胡安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朵月季嬉皮笑脸地站在面前。
何春丽心中一动。胡安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就只差挑明了。因为上辈子的经历,她心里其实很厌恶胡安,但又不得不承认,胡安会打扮,会玩,比起这个时代很多男人有趣多了。更重要的是,他有时候能帮上她。
所以何春丽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跟胡安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来往,胡安邀请她,她大多数都拒绝,偶尔应邀一次,不把人彻底推远,也不给人一个准话。
这么一个忠实的追求者,是搭伙做买卖的不二人选。他现在还处于追求她的时期,没有得到她,肯定会对她好,讨好她,她也不怕他坑自己。
只一思忖,何春丽就把目标锁定了胡安。至于吊着他,利用他,何春丽是一点都不心虚,上辈子这个家伙哄骗自己跟他私奔,背井离乡在外漂泊,他新鲜感一过,就把自己当自带薪水上岗的保姆一样使唤。可以说,她上辈子的悲剧,他有一半的功劳。
“哎,我在想怎么办,你看到了,现在凉面的生意越来越差,天气变冷,买水的也少了,光卖煮鸡蛋,一天能卖几个啊,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何春丽朝胡安诉苦。
胡安把花递给何春丽,弯腰帮她收拾摊子,然后不以为意地说:“没人买,就不卖啊,你也正好歇一阵子!”
何春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这个胡安,还是像上辈子一样不求上进,今朝有酒今朝醉,还怂恿她跟着这样。她要真听了他的,那就一辈子都是团扶不上墙的烂泥了。
“不摆摊就没收入,租房子要花钱,吃饭也要花钱,我这做的是小本生意,手里也就攒了几十块钱,用不了两个月就会花光。要是再回到娘家,呆不了几个月,我爸肯定会把我嫁出去,不会让我在家里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