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一条。”
“啊?”
“我有很多很多条。”赫连诛用手帕擦了擦脸,带他进了房间。
房间里,赫连诛打开角落里的一个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串了狼牙的项链。
穿玛瑙的,穿珍珠的,还有穿玉石的,不尽相同。
阮久惊呆了:“你不会把你每一次打的狼都做成项链了吧?”
赫连诛点头:“嗯。”
“啊,这都可以作为信物,组建一个小猪的敢死队了。”
“嗯?”赫连诛忙道,“不给别人,全部给你,我存着项链就是要给你的,你可以每天换一条戴。”
阮久看着他手里那颗尖利的狼牙,不自觉摸了摸脖子:“不不,我就不戴了,万一我的脖子被划破了怎么办?”
“不会的。”
赫连诛拿起一条项链就要往他头上套,阮久连忙躲开了。
“等我做好了准备再戴吧。”
赫连诛把项链丢回去,又拿起一条不是那么好看的:“这条是我第一次亲手抓到的狼的狼牙做的,按照鏖兀的习俗,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阮久弱弱道:“我有一个小建议。”
“嗯?”
“你把狼牙磨平一点,再送给他也不迟。”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一直拿不出手。”赫连诛用大拇指指腹摩挲了两下狼牙,“必须要送一次就送出去才行。”
阮久点点头:“嗯嗯。”
赫连诛转头看他,看了两三瞬,然后忽然把他抱住。
“软啾,你真可爱。”
“谢谢,我也这样觉得。”
阮久为自己竖起大拇指。
抱得太久了,阮久被他抱得也有些热,伸手去推他,只摸见一手热意。
然后随从在外面请示:“大王,狼肉是还挂在窗户下面吗?”
赫连诛道:“不行,这次要挂在别的地方。”
阮久指了指房间里的窗户,不确定道:“他说挂在窗户下面,是挂在这个窗户下面吗?”
“嗯。”赫连诛看见他惊恐的表情,连忙解释道,“你来了之后就没挂了,之前是挂过几年。”
“我就说,为什么我坐在那个窗户下面,总是闻到奇奇怪怪的味道!”
阮久气得拧他的手臂,无奈他的手臂太硬,阮久拧得自己手都酸了,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你是野生动物吗?还把狼肉挂在屋子里?”
赫连诛纠正道:“不是屋子里,是窗户外面。”
阮久只问:“你也是狼吗?”
“我是。”赫连诛笑着摇摇尾巴,“所以我说,软啾好可爱嘛。”
*
这天夜里,阮久洗了澡,正撩起衣袖裤脚,往手上脚上涂抹面脂。
鏖兀的冬天太燥,阮老爷很有先见之明地给阮久留下了一大箱的面脂,不仅涂脸,还能涂遍全身。
他从冬天开始就在抹了,有一次偷懒没抹,第二天就被风吹裂了。
从此不敢懈怠。
然后赫连诛也洗好过来了,阮久用双手抹了一下他的脸:“快点,衣袖也掀起来。”
赫连诛本来是不喜欢这个东西的,他觉得麻烦,他只是喜欢每天蹭阮久的脸,阮久的脸好香。
阮久帮他抹好了,想了想,又道:“趴下,把衣服也掀起来。”
赫连诛不敢违抗。
阮久糊了一大块到他的后背上:“看能不能把你涂白一点,顺便把你背上的疤也涂掉。”
“不要涂掉。”
“涂掉,白点好看。”阮久拍拍他,“等过几年,你就是白玉一样的身体了。”
“不要。”赫连诛在这种事情上,态度倒是很坚决,“你白白的就好了。”
这时乌兰在外面回禀:“大王,事情都查清楚了。”
赫连诛看了一眼阮久,趴在榻上没动:“你说。”
“事情确实与柳公子有关……”
赫连诛察觉到后背上的手停下了。
外间的乌兰看不见,继续道:“大王第一次吩咐施粥的时候,他就问过一个施粥的士兵,他问得随意,那士兵也不放在心上。想来他那时就已经知道,此事与太后有关了。”
“使者来溪原,他在行宫外与使者见过面。街道上拦路的百姓,使者与柳公子都没有出面,是花了钱,让几个不认识的小孩子做的。”
乌兰最后得出结论:“王后的直觉没错,此事应该是柳公子的主意,他应该是……投到了太后那边。只不过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投过去的,他还做了什么事情,臣还在查。”
赫连诛再看了看阮久,最后应了一声:“知道了,先别打草惊蛇,你下去吧。”
“是。”
“对了,你下去准备一下,回尚京的事情。”
“是。”
外间门被关上,赫连诛看着阮久,阮久低着头,仿佛不太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原本只是怀疑柳宣,想着查一查也没事,只要柳宣不掺和这些事情。
现在看来,柳宣的手本来就不干净,往他的方向查查,只是一天,乌兰就查到了。
这也太快了。
柳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