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爷原本是准备让阮久跟着刘老先生念书的。
而刘老先生初见阮久时,见他粉粉嫩嫩、乖乖巧巧的模样,一时间也放松了警惕,甚至还有些心软。
就是这一瞬的心软,他把这个“小恶魔”收做了学生!
如果让他重来一次,他一定会连夜坐在马车顶上逃跑。
这时刘老先生在书童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在书案前坐下,阮久“哧溜”一下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老师!”
刘老先生噌的一下又蹦起来。
阮久抬起头,可怜又无辜地望着他:“老师?”
刘老先生摆摆手:“你……你坐。”
阮久笑了一下:“还是老师坐吧。”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刘老先生才小心翼翼地在位置上坐下。
其余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十分惊奇。
直到他坐下,赫连诛也在书案的另一边坐下。
小书童端来茶水:“先生,茶。”
刘老先生正看着阮久出神,他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端起茶盏,猛喝一口。
阮久拿起桌上的点心,显然是梁国口味的点心,啃了一口:“老师早就知道我要来?”
“嗯……”刘老先生吹胡子,“不是。”
“老师,看开点,我来总比我哥来好,是不是?”
阮久拍拍他的肩,吓得他又是一激灵。
“你走开啊!”
好半晌,刘老先生才缓过神来,劈手把他手里的第三块点心拿过来。
“你不许吃,这是我给小鹤准备的。”
阮久理直气壮:“我就要吃。”
“听说是阮家公子来和亲,我还以为是小鹤呢,怎么变成你了?”
“我都说了,我代替我哥来鏖兀玩嘛,鏖兀好玩。”阮久一口吃下一个点心,“我哥可是你的得意门生,你舍得让他过来?”
能言善辩、文思泉涌的刘老先生吵不过他,最后小孩子似的拍着桌子道:“你……你不许进我的房子!”
“好嘛。”阮久拍拍手上的点心屑,站起来,招呼乌兰和格图鲁,“走,我们出去玩。”
他离开之后,赫连诛才问:“老师,您之前……”
刘老先生拍拍他的肩,叹气摇头:“唉,娶了个‘小恶魔’,你可怎么办啊?”
赫连诛露出两颗犬牙:“我觉得很可爱呀。”
刘老先生哽住,小书童会意,连忙顺着他的意思,问道:“先生,这位‘小恶魔’对您,造成的是身体伤害,还是精神伤害?”
“都有!”刘老先生摸了摸自己头顶稀疏的白发,“看到这个没有,这就是他给我带来的后遗症。有一天中午,我好好地午睡着呢,他倒好,跑过来,把我的胡子全给剔了。”
赫连诛道:“可是老师的胡子并没有变少。”
“这件事情影响到我的头发了,我的头发都不敢长出来了。”刘老先生万分笃定。
“啊?”赫连诛表示不解。
小书童连忙又问:“先生,那精神伤害呢?”
“你能想象——”刘老先生随手从案上拿起一本书,翻开一页,“就这句话,‘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他能有五百个问题问我。”
刘老先生开始模仿小时候的阮久:“‘老师,鲲是什么呀?’”
“我说:‘往下读就知道了’。”
“‘老师,鲲到底有多大呀?几千里是几千里?一千里和九千里差得很多呢,书上怎么不讲清楚啊?’”
“‘老师,鲲好吃吗?’”
“这是我一个破教书的能够回答的问题吗?我答不出,他就跟阮老爷说我教的不好。” 刘老先生抱头,“有一阵子,我这耳朵旁边就嗡嗡嗡地响啊,他一刻不停地问我这些问题,我连做梦都梦见他在问问题啊。”
小书童很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好可怕啊!”
赫连诛却没有他这样大的反应:“好可爱啊!”
*
这时阮久也正和乌兰他们讲小时候的求学经历。
他趴在马背上:“我不就是问题多了一点嘛,他就特别不高兴,有问题本来就应该问先生的,对吧?”
乌兰牵着马,在草地上走,点了点头:“王后说的对!”
格图鲁如往常一般附和:“对!”
“他之前的胡子有这么长,站起来的时候,胡子还老是弄到我的脸,很难受的,我就找了一个中午把他的胡子剃掉了。而且我都问过他了。”
“王后是怎么问的?”
“我说:‘老师,我要把你的胡子剃掉,如果你不同意,你就摇一下头。’他没有摇头,我就动手了呀。而且我给他剃胡子的时候,他还舒服得睡着了。”
“王后做的对!”
“对!”
阮久瘪了瘪嘴:“我也觉得我做的没错。但是因为胡子的事情,我还被我爹打了一顿,丢去跪书房。”
涉及阮老爷,乌兰就不敢肆意评判了。
“等我再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我的老师就看上我哥了。”阮久捏紧拳头,“我知道我哥比我聪明,但是他也不能这样对我吧?要不是我哥要带着我听讲,他肯定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