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是吵吵嚷嚷的, 侍卫们抽刀出鞘,大喊“抓刺客”的声音此起彼伏。
阮久一手抱着小狗,一手牵着大狗, 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鏖兀人。
盯了半晌, 最后又捂住自己的眼睛,想了想, 蹲下身,把自己的两只狗的眼睛也捂住了。
“我没见过你,门在那边, 你可以从那边出去。”
阮久以为他就是刺客,他肯定打不过刺客, 所以他选择先保命。
那人笑了一下,还没说话, 赫连诛就赶上来了。
他不悦地看了一眼那个人, 然后上前, 走到阮久身边,护食似的把他给护住了。
很快的, 萧明渊一行人也过来了。
“阮久,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阮久摇头,小声问晏宁, “那个人是谁?”
“鏖兀新派来的使臣赫连诚, 刚才还隔着马车跟你问过好的,你忘记了?”
阮久蹙眉:“没听出来他的声音,刚才他忽然进来,把我吓……”
这时那位赫连诚又开了口:“‘公主’一人在房中, 我害怕‘公主’遭遇不测, 所以冲上楼来看看, 不想反倒是我惊扰了‘公主’,失礼了。”
他说着便俯身作揖,像模像样的,一口汉话也很流利。
阮久也不好再计较,只能说他也是好意,是自己胆小。
外面“抓刺客”的喊声渐渐小了,应该是侍卫们追着刺客离远了。
萧明渊道:“应该是没事了,两位赫连使臣都请回吧。”
赫连诛、赫连诚,都姓赫连,旁人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兄弟,但是看方才的场景,仿佛也不太像。
赫连诛牵了一下阮久的手,小声说了一句:“有事情找我。”
赫连诚亦是俯身作揖:“小王告退,‘公主’有事尽管传唤小王。”
阮久应了一声,这两人便转身离开,也不同路,前后脚出去的,各自走了各自的方向。
等他们走后,萧明渊便把侍从都赶出去:“刺客跑远了,不会再回来了,你们在门外守着吧。”
侍从们鱼贯而出,将门关上,萧明渊道:“新来的那个赫连使臣,看阮久的眼神太奇怪了,咱们都注意点。”
他指了指阮久:“特别是你。”
阮久点头应了,但也有些疑惑:“可是我之前又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得罪过他。”
*
赫连诚离开阮久的房间,下了楼。
阿史那就等在楼梯下边:“王爷,怎么样?”
赫连诚快步走下楼梯:“不是这个阮公子。”
阿史那脸色微变:“这……这位阮公子还有一位兄长,想来王爷一年前在战场上见到的是他的哥哥。可是这位阮公子的哥哥,身体虚弱,缠绵病榻许久,就算勉强来了鏖兀,恐怕也活不长……”
他低头请罪:“是小臣办事不力。”
赫连诚却忽然笑了:“虽然我一开始想要的不是这个阮公子,不过这一个,比之前那个好看,也比之前那个有意思,这个也很好。”
阿史那这才松了口气,赫连诚一面往外走,一面道:“那时候在战场上看见他哥哥,他哥哥也就是这副皮囊好看,一张死人脸,凶巴巴的,真要把他弄来,我看久了也厌烦。这个倒是不错……”
他想起方才阮久误把他当做刺客,捂着自己的眼睛不够,还要捂住两只狗的眼睛的模样,他笑了笑:“挺可爱的。”
“不过现在赫连诛也知道这个‘公主’可爱了。我原以为他才十三岁,哪里知道‘和亲公主’的好,没成想他去梁国走了一趟,就已经知道了。”他佯叹一声,“这也麻烦。”
阿史那陪笑道:“他才多大,等过几年事成了,王爷便是鏖兀大王,这‘和亲公主’就是给大王准备的,该是大王的就是大王的。”
赫连诚大笑几声,拍了拍他的肩:“这阵子你也辛苦了,既要出使梁国,还要应付太后那边,等我回去之后,在祖母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也不让你白跑一趟。”
阿史那喜不自胜,强压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多谢王爷。”
赫连诚最后叮嘱了一句:“你安排的那个刺客,别被他们发现了。”
阿史那连连点头:“这是自然,小臣都已经安排好了。”
*
那头儿,阮久整理好心情,拿出纸牌,准备和朋友们来一局。
出使鏖兀的路上,没有太多的条件供他们玩耍,放不了风筝,更打不了马球,他们就只能打打牌做消遣。
几个人围坐在榻上,正各自摸着牌。
阮久翻开最顶上的一张牌,低头看看自己的牌,还没打出第一张,就被隔壁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来人啊!”
又出事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立即下了地,跑出门去看。
住在阮久隔壁的,是他的“陪嫁丫鬟”。
“和亲公主”当然不能孤零零地一个人过来,照着往年的规矩,他要带上一两个被称作“媵”的陪嫁。
阮久自然也有这么一个“陪嫁”。
这位公子名叫柳宣,是户部员外郎柳家的庶三公子。
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