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就让同事过来盘查了。”
江枝北瞥了一眼。
阮翎没换衣服,坐在楼下花坛旁边,位置不算太显眼,也没叫她名字,也没想来打扰,就胳膊上搭着外套,静静坐在那儿像是想事儿。
江枝北:“他神经病,别管他。”
到第二天早上,江枝北起来换上了妈妈给买的鹅黄色连衣裙和外套,阿姨还起来给她梳了个小辫子,江枝北算来也都二十四五了,她觉得打扮成这样有点丢人,却推脱不过热情的亲妈和阿姨。
“哎,这双鞋你之前没穿过,你先穿着试一下,要是磨脚就换别的。”亲妈拿出了一双白色高跟鞋。
江枝北:“别吧,我好久都没穿高跟鞋了。”
“穿上去试试,下楼顺便买个早饭啊。”
江枝北下楼之前,忽然想起了阮翎,她伸头朝外看了一眼。
已经不在了。
他回去了么?
就什么也不说回去了……?
江枝北拿着钱下楼买早饭,越想越不爽,一双高跟鞋蹬的咔咔作响。
小区外头有好多竞争激烈的早餐摊,江枝北常去的是卖包子那一家,一进门,她就看到一个人坐在马扎上,在包子铺里喝粥吃早饭。
俩人眼神对上。
阮翎差点被一口粥呛死。
他狂咳嗽的时候,江枝北一眼都不看他的买完了包子就往外走。
阮翎连忙跟上去:“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往外看了。”
江枝北:“没有。我瞎。”
阮翎:“哇你这么穿真的挺好看的。”
江枝北:“油嘴滑舌我已经习惯了。别夸了,没用。”
阮翎:“我有话想对你说的。”
江枝北不留情面的往前走:“把你嘴角的粥擦一擦。”
阮翎抬手蹭了一下嘴,伸手拽住了江枝北:“我要送你个东西。”
江枝北想甩手没甩开,不得不转过头来。
俩人正在小区中间的花园里。
阮翎从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纸包。
他把那个小纸包打开。
里头是一枚……戒指。
大概是戒指。
因为很明显,这是用手机废零件焊接的,中间那个环的部分看起来像个……钥匙扣。
他审美还是不错,至少那些镶嵌的小零件碎片,看起来还挺有一种机械美感。
但江枝北呆愣的原因是——这玩意儿,是个戒指。
阮翎,给她一个戒指。
江枝北:“你什么意思。”
阮翎半天才道:“你肯定觉得我是个混蛋。好像暗示你了,但好像又逃开了。你记没记得大年初一的时候,你带我回来,帮你家贴春联包饺子。我其实进了你家,我就知道,家境上我们差了很远。前途上,我们也差了很远。”
江枝北想要开口,阮琳抓住她手腕:“你听我说。我不是敏感或者妄自菲薄,你爸对我态度没有不好,我也明白,其实我本来想着《永不沉默》那部电影如果在国内上映的很好,我就追你,之后我也能拍很多好电影,虽然在老一辈看来不算什么正经工作,但至少我有些钱,还是敢说的。”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人生永远在看似要成功的边缘再把我打落下去。我半夜开着车去上海进货的时候,我暴雨抢救自己的仓库的时候,我夏天交不起房租那段时间,都只能住在店里楼上的时候,我都在庆幸。幸好我管住了嘴,幸好我没跟你说。我没有追你的资格。”
阮翎笑了一下:“虽然我们看了好多关于爱情的电影啊啊,但其实,现实就不是那么简单的……”
江枝北听懂了他的意思。
阮翎生活起起伏伏,他一直仿佛没有抓到生活的重心,没有办法立足。
她心里有点泛酸,挣开手:“那现在呢。”
阮翎低下头,捏着那个有点可笑的戒指:“我想赌一把。堵我自己不论跌倒多少次都能爬起来。更何况,我心里其实知道,如果错过了,真的就是要错过了。我没法想象就算我有一天像你说的,红了,成大明星了,但你已经跟别人跟什么大学教授结婚了。我没法想象。我觉得……我努力的都像是没什么意义了。”
江枝北看着他:“所以。”
阮翎:“所以你其实可以跟我相亲。咱俩走相亲结婚的老路子。不要什么自由恋爱,就内定得了。”
江枝北斜眼看他:“你要把我黑幕了。”
阮翎笑的阳光灿烂:“不行么。”
她也有点想笑。
江枝北低头看了一眼那戒指:“真……丑。”
阮翎蹭了蹭,有点羞愧:“昨天太晚了,我实在找不到能买戒指的店。对不起,我、我们可以今天去买新的。”
江枝北接过来:“算了吧。等你红了再说。你这几天去参加那个展映,就穿这么一套能见人的衣服。再说,没见过你这样的。”
阮翎:“什么?”
江枝北试戴了一下,也并不太合适,但她很喜欢。她伸出手端详了一下:“从朋友直接进阶到求婚的。”
阮翎笑了:“没事,结婚后我们可以谈一辈子恋爱。”
1999年冬,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