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姐,既然报了案,这个案子就要有个结案,你配合一下调查。伤势不严重,他就是拘留,伤势严重,他就是判刑。你现在身上还有哪里疼么?我也可以陪你去医院检查并开具证明。”
刘宴艳欲言又止,还是说:“不严重,但也受伤了。”
说着俩人去内屋检查了。
屋里就剩房队长跟阮翎。
房队长说:“你胆子够大的啊,明星都敢打。”
阮翎瞪大眼:“吾也是明星好的伐!侬就晓得挨个女明星,咋的不晓得吾啦!”
房队长:“好好说话!你他妈户籍在长春市二道区的人,怎么又装起来上海人了!我看你长得就像个无业游民,也有脸说自己明星!”
阮翎把问询室当曲艺杂谈似的,又想要开始港粤语,被房队长一拍桌子把那半句“我唔知长春系边度”给吓退了。
他只好老老实实道:“哎,我打女人干嘛。是她来找我的,你不信问问,我俩打架的地方,就是我小区外头。她闲着没事儿跨越半个北京城过来,还能是赶巧见面?”
说了没几句,江枝北领着刘宴艳出来了:“身上有多处淤青和擦伤。最好再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阮翎一愣。
刘宴艳坐在一旁不说话。
江枝北侧过头跟房队长小声说什么,阮翎忽然笑着往后一仰头:“是我打的啦。伤势不至于定罪成故意伤害吧,拘留就拘留呗,我蹲几天也不怕。”
江枝北看了一眼阮翎,半晌道:“刘小姐,你可以留下联系方式之后先回去了,你开具证明之后记得递交过来。阮先生估计要被暂时羁押。”
刘宴艳望了阮翎一眼,又望了江枝北一眼,点头拎着包起身走出去了。
房队长往后一仰,江枝北放下笔:“不是你打的吧。那些淤青虽然严重,但已经有些日子了,边缘都呈现出血红蛋白溶解后导致的发黄,这是快要痊愈的证明,不可能是你今天打的。”
阮翎笑嘻嘻的抖腿:“你说你一个年轻姑娘,说话怎么跟教科书似的。”
江枝北再一次重复道:“不是你打的,为什么要认。”
阮翎笑着晃脚:“谁又说得清楚呢。又没有人蹲在旁边拍下来。”
江枝北:“你不是说事情就是在小区附近发生的么。那看到的路人肯定有小区住户,只要走访就能找到目击证人。”
阮翎笑容收了收,敲了一下桌子:“算了吧。”
房队长接口:“你不说自己是明星么。知道明星进牢子是什么级别的新闻嘛。”
阮翎又笑了:“骗你们呐,真信啊!我就算是明星,也是十八线小明星,没人挖我的新闻,记者都关注世界杯呢。”
江枝北执意道:“如果不是你打的,你就不该被拘留。”
房队长叹了口气,插嘴道:“这样吧,我看那刘宴艳也心虚。如果她下午和明天来递交了伤势证明,那咱们就把他拘留。如果刘宴艳也不想闹大,打个电话说不来了,那就24小时之后把他放了。”
江枝北心里不太高兴,但她知道现在基层警察各种和稀泥和犯懒,她没情商低到这么较真,点了点头:“好。”
她以为刘宴艳不会来了。
但第二天早上,刘宴艳开着豪车,带着两个助理以及伤势证明来了。江枝北暗示她,其实她的伤口不是阮翎打的,而她自己应该有数,这么做是不对的。
刘宴艳听出了她话里有话,笑道:“他就是爱多管闲事,不教训教训他就是不行。我这是为他好,否则以后他再把手伸的那么长,就要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了。”
江枝北没听懂。
不过娱乐圈本来就乱。
听说这刘宴艳是以前在迪厅唱歌的,后来认识了一个大导演,就立马大红大紫了,如今也是扒着那导演的大腿过活。
但阮翎说自己是明星,江枝北搜过他名字,却没搜出来什么娱乐新闻,看来他显然是吹的。
不管他是不是明星,拘留是定下来了,他自己也欣然认罪。
不过房队长考虑来考虑去,只给定了七天的拘留,刘宴艳也没什么异议。
这期间正好是世界杯最如火如荼的时候。
江枝北还算爱看球,她也不知道98年法国世界杯是日后最经典的一届——
可点背的就是,值班那天,正好是意大利对智利的小组赛,。
跟她一起值班的几个同事,直接把电话听筒放在一边,跑去唯一有电视的值班房去看转播。
江枝北想说这样不太好,但有电视的那个值班房爆发出一阵欢呼,她忍不住走过去。
几个男同事看到是“警花”来了,沉默了一下,其中一人僵硬开口:“我们就看一会儿……”
却没想到平时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江枝北没说话,坐在了后头的凳子上。
电视放在治安拘留处这儿,主要是因为每天晚上都要有好几个警察在这儿值班,太无聊了,所以才搞了个方盒子小电视。
信号不再好,画面一直在哆嗦,急的其中一个人身子爬出去想要调整一下电视锅的方向。
江枝北坐在那儿沉默地看。
最近世界杯,万人空巷,治安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