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把事情办得七七八八之后,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鲁淡建议让付锴先别回家住,但付锴拒绝了。
之后的周一,付锴没来,不过他一直在微信上跟鲁淡陆陆续续聊着,说是警察那边出结果了,有许多事情要办。
付锴没来,徐竟甜自然要问起来。
阮之南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她隐约瞧出来了——付锴从上次去装监控的事儿开始,他叫他们来,却从没叫徐竟甜——但平时在学校里,他跟徐竟甜确实关系也挺不错的。
或许说,付锴不想让他家里的事儿被徐竟甜知道。
但在徐竟甜看来,她以为他们好歹也算朋友,学农的时候俩人一组没少合作。为什么告诉别人,却一句都不跟她说。
她越想越生气,回过头去,闷声道:“我自己发微信问他!”
阮之南趴在桌子上,她昨天没睡好,其实有种种原因,有一个人居住的害怕,也有一直在思考付锴的事,她没有告诉江枝北这件事。因为这是付锴跟他们说的秘密。
不过到周三,付锴就回来上课了。
说句实在话,付锴看起来比很长一段时间之前,都精神状态好得多。老邱也把留下来的各科卷子都给他了,拉着他出去说了几句话。
而徐竟甜或许从付锴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当然也有可能是另一个温和版本。
下午的大课间的时候,他们五个人喝着北冰洋,坐在操场看台上,徐竟甜依旧在画稿,付锴跟鲁淡在那儿攀比手游账号,傅从夜捧着本书,阮之南自带枕头,躺在看台长椅上打哈欠。
阮之南:“哎,你俩别比了,打球么?”
鲁淡放下手机:“你现在可以打球了?”
阮之南:“嗯啊,上个月开始就可以了。打不打——”
正说着,有几个班的男生从楼梯那边冲上来,看见唯一一个空着的球场,大喊一声,招呼着朋友过去了。篮球场边顿时出现七八个一边脱校服上衣一边咋呼的男生,一群人穿着背心短袖,冲向场中。
鲁淡瞬间不想去了:“大热天的,别出一身臭汗了。我要优雅的坐在这儿乘凉。”
阮之南也不愿跟人抢球场:“别胡扯了,你哪个夏天不都是恨不得八月去打球。我这一身肤色,都是被你拽着去打球晒出来的。”
鲁淡:“是是是,球场上就你一个,拿着一瓶粉色的防晒喷雾,喷了全身再上场。”
傅从夜坐在旁边抬了一下眼。
他心道:阮之南这肤色可不是晒出来的。
他可是看到过她大腿,基本跟脸和胳膊都是一个颜色。
除非说她经常在沙滩上穿着泳衣晒——
阮之南翘脚:“哎对,付锴,咱们端午去哪儿玩,你定下来了么?”
付锴:“大家都说岭门好,我已经在查攻略了,不过咱们去的时候应该不算旅游旺季,我看了airbnb,问了几家民宿,等我们快到的时候,我再从网上订。”
傅从夜一直觉得阮之南并不想去岭门,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行啊,我以前去过岭门,知道很多小吃,我们到时候吃海鲜啊!”
付锴:“不过我要尽快把我手里的事儿弄完。”
鲁淡:“葬礼不都已经办完了么?”
付锴:“啊。葬礼没少花钱。主要是那帮亲戚闹得太厉害了,我本来是真不想给他办什么葬礼,但是那群亲戚一直在嚷嚷,说我和我妈不顾多年感情,不肯好好办,甚至还想到学校来闹。我跑了好几家殡葬公司,又压价又选地方,买墓地加葬礼,一共花了十万。我爸都好几年不工作了,怀疑我爸活着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把自己葬礼钱攒出来。”
阮之南从来没想过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还能去办这么多事儿,她心里隐隐有点佩服。如果是她,不知道要慌成什么样子。
阮之南问道:“那他们停歇了么?”
付锴一边打游戏一边冷笑:“他们只是拿葬礼做由头把柄,妈的,我葬礼办不好他们说要在碑上刻我妈的名字,要在我家楼下烧纸钱,我葬礼办好了,又说我藏钱了。只是现在他们没理由说我不孝什么的,嘴脸更丑恶了。前几天他们又来我家砸门砸窗户,我报警了,这两天大概学乖了,果然安生了。”
傅从夜难得开口:“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他们无赖一阵子无所获,估计也就退了。”
付锴点头:“希望如此。哎别说这个了,聊点开心的。我们几个里面,最近大红大紫的可是徐竟甜。”
徐竟甜正在低头画分镜:“啊?”
付锴把她画画的板子拿开:“就这会儿,享受一下下午,别赶稿了。你不也要找点校园生活的灵感么?”
徐竟甜盯着他,抬起下巴道:“你是不是也关注我了。”
付锴笑道:“那必须的,我还贡献了评论转发。就是我首页一些哥们——大概最近觉得我要gay了。”
没想到傅从夜也插了一句嘴:“现在的走向我很满意。某些角色太过嚣张跋扈,必须要治一治她的歪风邪气。”
阮之南瞪眼:“你再说一遍!”
傅从夜把她的脸转过去对着徐竟甜,说:“快,对着她现在这表情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