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南倒是没觉得傅从夜撒谎了。类似于这女孩其实根本不是护工家女儿这种谎。
因为傅从夜神情看上去既诧异又有点了然的厌烦。
她忍不住偏头问:“你不是说她……”
傅从夜皱了皱眉头,小声说:“没想到去京郊的高中读书,还给了她傍上的机会。我前一段时间听说孔樊被他爸摁着头转去了一个偏远的寄宿高中,可能跟胡小青是一个学校。”
阮之南:“那这个孔樊知道么……”
傅从夜:“他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他什么女孩都领来过。我们最好别说,省的其他跟他关系不好的人,又拿胡小青来嘲讽他。”
阮之南挑眉:“孔樊是个说不得的?”
傅从夜看了她一眼:“主要是孔樊特疯,倒是不怕得罪他,就是怕他跟人吵起来又摔又砸的,搞得堀哥他们不好收场。少惹疯狗,吃吃喝喝一会儿我们就可以走了。”
阮之南瞪他:“……谁要跟你一块儿走了。”
傅从夜没想到她会在意话里这种细节:“……我就随口一说。”
她现在真就是个接了气筒子的气球,一压就鼓气,也不知道心里怎么那么多跟他不顺眼了,到下楼都一路瞪眼。
确实如傅从夜所说,大家对孔樊的态度都有点不咸不淡。
但孔樊领来的新女友,大家倒还是好奇的。
而胡小青相貌确实很不错,在这一圈金钱堆出美貌的姑娘里,她明显没怎么化妆却又是天然清纯,穿着件白色蕾丝的露肩连衣裙,衣服虽然显得有点廉价,但胜在人看起来还不错。她一路挽着孔樊的胳膊,微笑着跟别人打招呼。
几个跟堀哥勾肩搭背的男生确实也对胡小青侧目。
只是所有人好奇的目光里,又掺杂了一点别的情绪……
阮之南注意到了,她偏头问傅从夜:“他们看胡小青……怎么这种目光。”
傅从夜轻笑了一下,转头按了一下阮之南的脑袋:“你个小傻子就别问了。”
阮之南握拳:“你是不是想挨揍。”
傅从夜轻声道:“我腰上的淤青现在还没好呢,你一根棒棒糖当医药费就算了,还打算拿我当沙包呢?”
阮之南都忘了他腰上的伤,有点怔愣的抬起头来:”真的还没好呀?”
傅从夜发现一周之后他腰上淤青看起来反而更夸张了,于是生了想要卖可怜的想法:“你要看看么?”
阮之南却把他这话当成撩妹,瞪大眼睛:“……不用了。拿我回头给你批发一车棒棒糖。”
傅从夜憋了一个星期,心里翻来覆去的后悔懊恼,总算是这会儿能跟她轻松愉快的搭上几句话,他觉得心头都一松,忍不住把手扣在她脑袋上,翻来覆去的揉了几下,笑的愉快。
阮之南赶紧拽了拽假发:“大哥!我这是假发!”
傅从夜笑:“要是真毛我就不揉了。”
阮之南好好调整了一下发卡:“给你批发棒棒糖的时候,顺便送你两顶假发,你一手盘一个好了!”
傅从夜:“网上不都有一些你短头发的图出来了么?何必再带假发?”
阮之南:“唉,我爸觉得我不戴假发就跟不穿衣服似的。他逼我的。”
傅从夜拧眉:“那你爸的意思是你天天裸奔上学?”
阮之南戳了一下他肚子:“什么裸奔上学!美得你!”
堀哥和黄平菱都去打招呼了,他俩一直在客厅壁炉旁边的咖啡台前头聊天,倒是有点旁若无人的样子。
他俩聊起来,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旁若无人的状态。
傅从夜故意吃痛:“特别疼。而且什么美得我。你——就你,裸奔上学,我只会心无旁骛的报警。”
阮之南顺手揉了一下她刚刚戳过的地方,手上温柔了点,嘴上却依然针锋相对:“我身材不好么??!”
傅从夜:“……身材好我就该看么?这话题扯太远了,从假发扯到报警还行。”
阮之南一下笑了出来:“咱俩太胡逼了。”
傅从夜也有点绷不住了,他抓住阮之南手腕:“别揉了,就你下手没轻没重的,我都以为是你打算松活几下我然后给我开膛破肚呢。”
阮之南笑着松开手:“剖开你的黑心肠给我看看。”
傅从夜:“怎么就黑心肠了?”
阮之南一顿,舔了下嘴唇没说话。
傅从夜撑着咖啡台,给她杯子里加了块糖:“有话就直说。”
阮之南拿勺子搅了搅,她把叠在下巴处的口罩摘下来,衣服没兜,她不知道能放哪儿,干脆塞到他口袋里。以前也没少往他兜里扔过糖纸纸团,反正不知道扔哪儿的东西给他总没错。
傅从夜拍了下口袋给她收着了。
阮之南:“你不是说以后不理我了么?”
傅从夜搅着咖啡,因为她这句话,咖啡勺突兀的碰了几下杯壁,叮叮响了两声。
他半晌道:“我没说过这话。我只是说……让你少关心我一点。”
这话听起来真苍白。打脸就是打脸,真香就是真香。
傅从夜觉得自己说话都有点强词夺理的意味了:“是你那天做完卷子开始突然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