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写了题。
阮之南突然伸手戳了戳他。傅从夜没躲开,垂着眼睫似乎在等她说话。
阮之南:“那个,我是不是平时还挺烦人的?”
傅从夜想了想:“还行吧。”
阮之南瞪眼:“还行?”
傅从夜翻了下书,似乎又露出照片上那样的笑容,阮之南一下捕捉到了。
傅从夜:“你只烦我,就不算太烦。”
到下午自习的时候,老邱终于把学农手册发下来了。
要去学农的消息早就在高一传开了,在帝都的小学初中虽然都有学农,但那时候基本就跟春游似的只去一天,可这次学农是要在学农基地住一周。
三中本来就算是相当有钱的高中,每一届的人数也比大多数高中要少,听说这次三中被安排的学农基地还在某个风景区内的明清古村里,住的也不是宿舍,而是四合大院。
学农手册一发下来,看上头要写的学农笔记,就知道大概的项目。
从喂猪养鸭,到垒砌大棚、人工授粉、制作豆腐,要学的东西并不少。班里大多数同学都没有在农村生活过的经历,大家立马兴奋的讨论了起来。
老邱也在发给家长签字用的通知和回执单,上头写了去学农必须要带的物品,其中就写不用穿校服,但必须要带耐脏保暖的运动服和运动鞋之类。
一听说还能不用穿校服,班里不少人都已经在脑内回想自己的衣柜,想一想能穿点什么过去争奇斗艳。
到时候可能要三四个人一间屋子,大家已经无视老邱的发言,在下头私自划分房间了,有些房子还会有电视,阮之南说想要背着带着switch过去大家一起玩马里奥赛车。
付锴比她还浪,是家里有个折叠麻将台,可以塞行李箱里背过去,大家一起搓麻。
傅从夜却看着通知单,有些发愣。
阮之南注意到他的眼神,心里一顿,她凑过去小声道:“你是怕你爸在家没人照顾么?要不要请护工啊,我外公以前住院的时候,家里就有很熟的护工,我可以帮你问问,信得过的。”
傅从夜摇了摇头:“应该不要紧,我也有知道的护工,我回头打个电话问一下。大不了就不去了。”
阮之南:“别呀,高中就这一次学农啊。”
傅从夜扯了扯嘴角:“我军训就没参加。没事,应该没问题的……吧。”
老邱听着下头的喧闹,拿起直尺敲了敲黑板:“我建议你们听完我的话再兴奋。下个星期,也就是去学农之前,有月考。学校规定,月考在级部三百名开外的,学农期间要补习。”
老邱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每天晚饭后,级部前三百的同学不用补习,可以看露天电影和参加学校组织的烧烤会,或者自由活动,学校也给限时开放wifi。但三百名开外的学生,要在接不到wifi的当地祠堂里,一起补习、做题,一直到九点半。”
班里一阵哀嚎。
“不是学农么?何必啊!”
“而且听高二的说以前学农可没有这些!还特意给考前三百的那么多优待,搞什么看电影烧烤会什么的!就不能全高一一起艰苦朴素么!”
“卧槽……我上次期末考了级部310名,我觉得我很危险啊!”
阮之南更夸张,她立马从桌洞里掏出习题集来,摊开在桌子上。
傅从夜:“……”
阮之南转头看向他:“就你这考倒数的家伙,还不赶紧抱抱佛脚!到时候别我们都去玩了,你还要一个人去补习。”
傅从夜:……???这个天天上课玩手机的家伙还有脸来教育他了?
班里的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就连付锴鲁淡这种人,也都纷纷扒着徐竟甜问她题。
阮之南每次有做不懂的题,想问徐竟甜又排不上号,她只能抬头看了一眼傅从夜。
傅从夜扫了一眼题目,还没清清嗓子开口,阮之南就起身:“算了吧,问你不如空着,我去问班长。”
傅从夜:……
他突然觉得自己连接被她鄙视,心里有点憋屈。
到了放学,阮之南扫了一眼手机,也不再跟鲁淡在那儿打闹磨叽,飞速收拾了书包,就要往外走。
傅从夜平时出校门也比较早,只是最近阮之南老拽着他聊天,他才越走越晚。
这天出校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阮之南上了一辆老红旗。
他几次撞见有人来接她,司机和车都不太一样。
可能是车多,也可能是低调。
这会儿车窗开着,傅从夜看到一个短发女人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化妆,也没有首饰,只穿了个浅色衬衣,却更显得眉目冷艳。
那开车的女人手腕上戴了个运动护腕,在校门口拥堵交错的车流里,猛一打方向盘,老红旗窜出去,就像是在香港街头的出租车一样,以高超车技挤出车流,开远了。
阮之南坐在后座上,把书包扔下,挤到前头座位去。
江枝北看了她一眼:“多危险啊。”
阮之南这才发现脚边放着猫包,大菊在里面直喵喵,她拿起猫包放到后座去。
阮之南笑嘻嘻的:“我还以为你晚上才能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