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从夜:“我的大院发小。”
他稳且慢的下着楼梯,说道:“我爸出事儿之后后遗症挺多的,他去医院做过好几次手术,住院期间我都住在西樵的爷爷奶奶家。那时候就跟堀哥家里关系比较近。”
阮之南心里了然了。
不过她确实以为傅从夜是没有朋友的,但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只是他幼时如果像他自己所说那样看起来迟钝自闭,稍微大一点家庭又有变故,确实很难有同龄朋友。
“堀哥总说自己是善良肥宅。”傅从夜声音里有点笑意:“不过他确实人很好,性格跟我爸似的有点反叛有点满不在乎。”
红底的肥宅确实少见。
而且阮之南听说傅鹭已经跟西樵胡同那边不来往了,这堀哥还愿意送酒过去给傅鹭,真说不上是善良还是太会做人。
傅从夜果然也道:“不过他挺会藏拙的。就他家那情况,他以肥宅形象示人,对家里只有好处。”
阮之南脑子里转了一圈,她大概能想到一些可能性。
不过傅从夜的事儿,她一直都是不主动打探,但心里多留意的类型,就也没开口问。
他俩下楼才刚找了个喝可可的地方,吹着暖风闲聊。
方笙接受了媒体采访之后,也正好朝这边走来了。
方笙远远就看到了傅从夜,对面站着个女孩,似乎是阮翎家的千金。
傅从夜这两天似乎情绪都不是太好。但这孩子对她几乎没有什么主动交流,还是左鸣钟跟他聊了聊,说可能是他跟他爸稍微有了点小矛盾。
但方笙觉得其中有更深的原因,但她却无从揣摩。
这些年傅从夜在她面前,从来没表现出太多情绪,愤怒失望开心都没有过,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会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来找她帮忙了。
方笙想一想,总觉得人生都是一报还一报。
在他小时候,虽然不太爱言语,但总是拿着书让她拥着他一起看,总是抱着她的腿甜甜的笑,总是喜欢拽着她的手紧紧不放开。
这个孩子曾用全世界最全心全意的爱捧给她,她却因为种种原因,将这份爱随手抛开,还在向别人诉她自己的苦。
却忘了自己的痛苦,也连锁了一个孩子的痛苦。
她跟傅鹭离婚的时候,傅鹭说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孩子抚养权,就没必要做出合格母亲的姿态——
她一下被戳穿,压抑多年的情绪使她一时激动,说自己从来就没打算好做个母亲,说这孩子是她人生下坡的转折点,说自己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被人哄骗着逼迫着生了傅从夜。
方笙一直怀疑,那时候她的话语被小小的傅从夜听去了。
当方笙真的顺其自然的成了母亲,学会做母亲的时候,再回想起以前对那个孩子的不公,或许远甚于别人逼她生育时对她的不公。
但她想要再弥补,却已经不再有机会了。
方笙远远地看着,那阮家女孩表情丰富,端着瓷杯,另一只手比划着说起了什么。傅从夜站在她对面,眉眼弯着,笑的眼底都是神采。
是方笙从来没见过的表情,好像在提醒她这个母亲——傅从夜再怎么成熟冷静,却也是个读高中的小孩。
而总会有一天,傅从夜可能会把那份全心全意捧给别人,而到时候他对面的人,或许会惊喜会珍重,会全心全意回报。
方笙没走过去,她忽然想起好多年前,在某个片场,满嘴乱喷胡侃天的傅鹭也是,面对着她竟然不会说话了,这样不由自主,眼底流光溢彩的笑着。
……
慈善晚宴到后头,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开,阮翎挽着女儿上车的时候,还有媒体跟在后头拍照。阮之南上了车就立马扔下鞋子,躺在阮翎对面的真皮车座上,望着车顶发笑。
阮翎从车里酒柜里掏出一瓶零度可乐递给她:“怎么了,来的时候还愁眉苦脸的,回去了之后这么高兴?”
阮之南晃着两只脚,接过可乐:“开心还不行啦。”
阮翎:“也不知道你都跑哪儿去了。哦对,我还碰见喻柏了,你没去打招呼。”
阮之南抱腿坐起身子来:“别跟我提他。”
阮翎挑眉:“你们以前不是玩的最好么,怎么了?长大了反而闹翻了。”
阮之南懒得跟阮翎讲,主要是两家很熟,对她来说膈应的事儿,也可能让别人觉得是她捕风捉影,敏感过度。
阮翎:“行吧,你能高兴就好。我就怕你今天晚上心情不好呢。”
阮之南抿着嘴,她伸手把前后四个发卡拆掉,把假发摘下来:“还行吧。但当明星还是另一码事呢,我啥都不会呢。”
阮翎笑了笑:“那些都不着急呢。不过,我要跟你说一件别的事。”
阮之南看向他。
阮翎神态很高兴:“夏安那边的案子都已经妥善解决了,你这两天估计都能看到新闻了。你妈妈当然也要调任回来了。而且估计还能给她放个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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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傅鹭早上起来好像不太舒服,傅从夜给他量体温吃药什么的,折腾的去学校晚了些。
进教室的时候,早自习都快结束了。
果然,周一进门,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