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什么东西灼了一下,连带着早起平静的心跳都突然变了节奏。
“睡相不好,衣服都皱了。”许拾月语气平静的说着,落下的手指耐心的帮陆时蓁整理着不平整的领口。
不知怎么的,陆时蓁很不想给许拾月留下这样的一个印象,挣扎着,开口解释道:“我不是,它其实就是这么……”
只是陆时蓁的话还没有说完,视线里的人就缓缓动了起来。
那乌黑散乱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向下垂去,还有几缕松散的挂在了她的肩胛。
日光远比月光明亮,肆意的在绸缎上流淌,毫无保留的勾勒着女人姣好的身材,好像将整片明媚的春光都披在了她的身上。
堆叠着布料的松散荡领盈满了日光,随着起身的动作,洒落在锁骨下那片隐秘的雪岭。
雪白而起伏,是不能被人窥见的景色。
陆时蓁眼睛看的有些直,原本放在许拾月腰上的手就这样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了下来。
没有人一开始就能将人体画的惟妙惟肖,基础就是要不断的临摹才能打好的。
陆时蓁这些年临摹的人体没有上千张也有大几百张,按理说早就应该对这些没有反应才对,可为什么……
陆时蓁正这么想着,一双长腿就迈入了她的视线。
许拾月从她的衣帽间走了出来,没有换衣服,却拿出了一套不太符合她风格的裙子:“这套衣服是我上周刚买的,穿好后就下来吧。”
衣架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许拾月将手里的衣服放到陆时蓁身边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吻在前,陆时蓁对许拾月对她什么都没做的行为感到了一丝诧异。
明媚的日光将夜晚的黑暗扫的一干二净,像是一条线将昨夜与今晨分了开来。
陆时蓁就这样摸着手边衣服微凉的料子,在上面嗅到了属于许拾月的淡淡清香。
一切好像恢复了过去的状态,许拾月还是过去的那个许拾月。
昨晚的暴戾偏执,甚至病态,仿佛是一场动荡不安的梦。
只是陆时蓁没有意识到。
在她自己的身上,也早就有了属于许拾月的味道。
被许拾月亲自沾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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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陆时蓁糙惯了,已经很久没穿这样昂贵高档的衣服了,没人帮她还真有些生疏。
就在她别别扭扭终于将半裙穿好的时候,房间传来了敲门声。
这种敲门声陆时蓁格外熟悉,紧接着那个她阔别五年未见的人就出现在了她面前:“十六小姐您好,许小姐让我上来看看您是不是换好衣服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换好衣服,就可以跟我下去用餐了。”
一时间,陆时蓁恍如隔世。
不只是圆子,她在这个家留下的人,许拾月都有很好的对待。
她还记得自己刚穿到这个世界时,孙姨开口便跟她没有陌生感的对话。
现在倒像是将过去的生疏补了回来,孙姨就这样站在门口,体态端庄,字里行间都是一个管家不苟言笑的距离感。
陆时蓁有些讶异许拾月竟然没有对孙姨说自己就是“陆时蓁”,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连许拾月自己也并不确定吧。
孙姨的到来像是从侧面印证了什么,让陆时蓁微微放了下心。
她点了点头,像个客人一样礼貌道:“好,麻烦您带路。”
陆时蓁还记得湫湫对自己的叮嘱警告,她装作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家,跟在孙姨身后下了楼。
比起昨晚月光下粗略的轮廓,日光下这间别墅的布局就更加清晰了。
也愈发的印证着“一切如旧”这个词语的意思。
这个家里的所有布局都还是自己离开前的样子,就连过去自己为许拾月安装的扶手都还在。
鲜红的玫瑰花一捧捧的插在花瓶里,浓郁的香气在日光下弥漫着,新鲜的花瓣上还缀着露水。
陆时蓁怅然失神,尽可能保持自己这个陌生人身份的跟着孙姨走。
可跟着跟着,她却发现孙姨领着她绕过了餐厅。
陆时蓁有些诧异。
孙姨好像也注意到了这个客人的奇怪举动,回头道:“在这边,十六小姐。”
陆时蓁意识到自己差点要暴露,连忙回神找补:“哦,这家好大,看得我有些眼花缭乱。”
孙姨闻言微微颔首,一句话不多说,带着陆时蓁穿过了别墅的后门。
摆渡车好像换了一辆,车身看上去有点新,带起来的风也比秋日里要温和轻柔。
嫩芽冒出的绿色单调的匍匐地上,慢慢的在连接天际的那一条线上烧出了红色。
那片陆时蓁来之前曾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玫瑰花圃开遍了玫瑰。
鲜艳浓烈的红色在春风中翻涌起伏,影影绰绰的,看到一个人影坐落在花海的中心。
堆叠的白色裙摆印着靛蓝色的碎花,在满目堆叠的红色中飘摇着,精致而美丽,就像是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陆时蓁目光微顿,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眼熟。
下一秒,心跳就乱了节奏。
许拾月正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