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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将许拾月带出玫瑰花海的陆时蓁笑着问道,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友好。
她可还记得刚才许拾月被这群妇人欺负的事情,那些恶毒的言语令人生厌。
太阳此刻已然攀上穹顶,艳阳比方更甚几分,妇人的手指却是冷的透彻。
她看着站在许拾月跟前的陆时蓁,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问候:“小,小小,姐……”
陆时蓁却不想当她这声小姐,嗓音低沉:“小姐?这个家不已经是你的了,我的喜怒不也要你来做主了吗?”
妇人闻言登时心底一震,她知道陆时蓁听到了刚才自己跟许拾月的对话,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是您,小姐您前几天说的,要许小姐来照顾花园……”
“而且许小姐昨天实在是压倒了太多的玫瑰,我们一时忙不过来,这才喊许小姐过来帮忙的。”
妇人解释着,另一个妇人也站出来附和,字里行间全是推卸责任。
就仿佛说法一样的人多了,那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就成了事实一样。
而作为风暴的另一个中心,许拾月只是站在后面,冷眼听着这些人的话。
那浅浅的泛着一层粉色的唇瓣微抿在一起,没有丝毫要诉说真相的样子。
不是不想要真相。
而是她知道面前这道被光晕开的虚影给不了自己应得的正义。
没有人会想要向一个疯批愉悦犯寻求正义的。
日光被风缭乱着微微偏斜,陆时蓁的笑声分秒不差的在许拾月的预判中响了起来。
却不想打错了靶子,下一秒许拾月听到的却是陆时蓁对那些妇人们的质问:“你们的‘喊’是通过辱骂的方式吗?”
因为话音里带着些笑意,陆时蓁的话听起来仿佛算不上责难,可妇人的头却彻底抬不起来了。
她在后花园里也算一个小管理,哪里不知道她们家这位小姐不似常人的情绪,陆时蓁脸上的笑容越甚,她的心底就越是发毛。
可是能还想要给自己这份佣金丰厚的工作寻求一点生机,妇人迅速滑跪:“对不起小姐,我们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不。”陆时蓁却摇了摇头,“你们不应该给我道歉。”
薄云挡住了偏斜的日光,陆时蓁脸上的笑意冷却回落了下来。
她实在是学不了原主始终笑着的变态,嗓音比方才低了几度。
周遭安静了几秒,接着几个反应迅速的妇人就忙转向了许拾月。
她们不敢对许拾月攀扯,将方才趾高气昂的姿态放的一低再低,一口一个对不起。
“许小姐,我们知道错了,您跟小姐求求情好不好。”
“对不起许小姐,对不起。我家老二刚上高中,您心善,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会再犯了。”
……
道歉的声音带着惶恐与后悔的颤抖,听起来仿佛有些忏悔的意味。
可许拾月却明白,这些人只不过是因为想要留住这份工作,才不得已对自己低头。
她们才不是真的对刚才言语羞辱自己而感到内疚后悔。
薄云被风推着遮住了太阳,又缓缓的挪开,许拾月始终没有开口。
忽的一个女人的声音猛拨开了周围的嘈杂,格外明显的闯了进来:“许小姐,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无辜的啊。”
这话说的急切,声音里也满是无辜,许拾月闻言唇瓣微微动了一下。
女人见状觉得自己有被原谅的机会,下一秒这种虚无缥缈的希望就被打得稀巴烂。
“可是我看不见,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你呢?”
许拾月的声音很轻,礼貌而文弱。
却又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了女人的心口。
没有说原谅,就是不原谅。
系统一直在一旁旁观,听着不由得有些担忧:“宿主,许拾月是不是有些太记仇了?”
系统的意思陆时蓁当然明白,苦涩的对自己的积分与未来又添了一层忧愁。
但这些她也只是在心里表现,现实中随即便对这些人摆了下手,说的格外干脆:“既然这样,那就都赶出去吧。”
没有人可以替受害者原谅什么人,哪怕这种原谅是为了给自己的以后留条后路。
许拾月的决定,陆时蓁是可以理解的。
主犯是犯人。
那冷眼漠视的人就没有责任了吗?
秋日总带着一种迟暮的温和,阳光能将每一个人都晒得暖融融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最能感染人的东西,却没办法点亮许拾月平静而空洞的眼瞳,只能无力徒然的衬出她备受命运折磨而毫无血色的苍白肌肤。
陆时蓁从心里觉得,她不应该经受这些的。
想着许拾月这半年的遭遇,陆时蓁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认真的跟她叮嘱道:“下次再有人这样对你,记得跟我说。”
少女的手落在冰凉的手背上,说罢便有分寸的离开。
秋风吹过,许拾月能感受得到从那手渡过来的温热。
陆时蓁就像是从哪路过的天神,抬手便将那些欺辱她的人处理。
按照神话故事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