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轻想了想,拿起刀,捏在手里摩挲。
“你可想清楚了,这毛剃掉一时半会儿是长不出来的。”
外面天寒地冻,狗没毛根本撑不下去,只能呆在超市。
小煤球心意已决,转过身趴着,将毛茸茸的屁股留给她。
周云轻扬唇一笑,揪住他的小尾巴,下手了。
凭借着精湛的刀法,只用了十多分钟,她就小煤球从头到脚剃了个精光,一根毛都没剩。
小煤球本来就瘦,没了毛更瘦,浑然就是一只乌骨鸡。
周云轻给他找来一套婴幼儿保暖内衣,又套了件黄色羽绒服,为他拉上拉链,特地叮嘱道:
“你可千万别尿裤子,尿了我不会帮你换的。”
小煤球大约是觉得自己能留下了,一改先前谄媚的态度,送了她一个白眼。
周云轻搓了团火把狗毛连同里面的跳蚤烧成灰烬,目光扫过他脖子,想起一事。
“我的项圈呢?”
“……”
“好啊,被你扔了是不是?那是我的东西,你怎么赔?”
小煤球收起白眼,挠了挠她脚背,仿佛想让她揭过这章。
周云轻瞥了他一眼,哼哼道:
“把地上的灰弄干净。”
小煤球立刻找来一个撮箕,两只爪子在地上刨,把灰烬刨进撮箕里。
鬼故事完全被抛之脑后,周云轻回到餐桌边,准备接着吃饭,可是看看碗里匆忙做出来的蛋炒饭,没什么胃口,直接倒进垃圾桶,问小煤球:
“你吃饭了没?”
后者摇头。
她笑道:“我记得你会煮粥吧,再给我煮点尝尝。”
小煤球迟疑了一下,大概不太想动,但是看着久违的超市,知道回来不容易,转身去米袋里舀米,烧水煮粥。
周云轻坐在沙发上看书,时而瞟他一眼。
他个子比锅大不了多少,跑上跑下有条不紊,越来越能干了。
喝完粥,她又塞给他一块抹布,让他把二楼的地板擦一遍。
小煤球二话不说叼着抹布开干了,周云轻给自己泡了杯牛奶,坐在旁边慢慢喝,心情不知道比前几天好了多少。
晚上十点,她开始打瞌睡,喊了声道:
“别擦了,剩下的明天再擦,帮我把杯子洗了。”
小煤球放下抹布过来取杯子,想舀水,却发现装水的水桶空了。
他正要回头,一股清泉从天而降,注满水桶。
周云轻拍拍手,起身道:
“我睡觉去了,你洗完也睡吧。”
她走进卧室,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就看见小煤球走到他常趴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
那儿没有垫子,只有光秃秃的地板,又对着窗户,应该很冷吧?
周云轻闭着眼睛,自言自语般地说:
“没有跳蚤的话,进来睡也没关系。”
她的卧室里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为了取暖,还做了个简易的壁炉。
跟外面比起来,可以算得上温暖如春了。
小煤球惊讶地抬起头,但她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胸膛微微起伏,似乎睡着了。
过了几分钟,小小的身影来到卧室,关上门,躺在鞋柜旁,离床两米多远。
火球陆续熄灭,超市陷入宁静的黑暗中。
周云轻总算睡了个好觉,翌日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天气又变了,昨天滴水成冰,今天艳阳高照。
白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在地上汇聚成小溪,到处都湿哒哒的。
周云轻伸了个懒腰,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薄款的长袖运动衣,穿上后便往外走,打算使唤回来的小苦力。
没想到的是,对方早就起床了。
不但准备了早饭,还把超市整理了一遍,干净整洁,几乎可以开门接客。
早餐是水果沙拉和水煮蛋。
周云轻剥了个蛋,边吃边走,寻找小煤球的身影。
一楼货架间,熟悉的身影在那儿钻来钻去。
她放慢脚步,蹲在栏杆后,狐疑地打量他。
这小子干嘛呢?
那儿都是吃的,难道想趁她睡觉偷运出去救济同伙,吃里扒外?
小煤球叼着一篮子零食出来,鬼鬼祟祟地往外跑。
周云轻一口吞掉剩下的鸡蛋,清了清嗓子,站直身体道:
“站住!”
对方被她吓了一跳,身体抖了抖,回头看见她,冲她摇尾巴。
她抱着胳膊走过去,表情宛如抓到小贼的警察。
“你在干嘛呢?速速从实招来。”
小煤球放下篮子,白光一闪,声音从头顶落下。
“你是不是从来没整理过这里?”
周云轻为了与他对视,不得不后退几步,抬头说:
“关你什么事?”
她有计划过多少天整理一次,但是每到那个时候就懒得动。
反正干活也没人给她发工资,一拖再拖,干脆不管了。
小煤球无奈地叹口气,弯腰捡起购物篮,身上的衣服被撑爆了,碎片落在地上,羽绒在空中乱飞。
“这些东西变质了会很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