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要不是我前一段时间吐得实在难受,顾不上管你,怎么能让你这样子出门。一会儿让岁绒拿小刀和发簪来,我给你梳头净面。”
她抬起手抚着他下巴,辛翳忍不住歪头在她掌心蹭了蹭,半阖上眼睛,竟然没出息的吸了吸鼻子。
这没来由的闹委屈,让南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折磨了他。
他低声道“没我感觉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知道。你之前吐得都快起不来,我却没任何办法。我就是好慌啊。以前我做不好的事,你都可以教我,我都可以努力。但你现在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河心软“夜里是不是也没睡好”
但辛翳想要吸鼻子,却不只是因为恐慌与焦虑,而是南河那句“我怎么能让你这样子出门”。
也就只有南河对他的臭美这件事儿有默许的包容。
就因为他在意外表,她就把这件事儿当大事了。
南河“我感觉我倒是没怎么,只是有时候摸着肚子觉得恍惚。但你离产前焦虑也不远了。”
辛翳“我也不是焦虑,我就是慌。我觉得我可能要这么慌十年呢。”
南河笑他“你慌归慌,但有些事还是应该让宫人去做。主要是你照顾人水平确实也就那样,有这个空闲,你还不如多补个觉。”
辛翳“可是”
他希望自己能够看起来比南河还可靠,别让南河觉得生个孩子就等于要养两个娃了
南河“你还是像平日一样,我能更安心点,否则你的慌张都要传染给我了。听话。”
说着岁绒和宫人也将水盆端了进来,南河按着他的手,放在了凉水中,这才转头去吃粥。再转过身的时候,他脑袋抵在桌案上,两只湿淋淋的手从盆中捞出来团在身前,就这么打瞌睡了。
南河拍了拍他的脸,将迷迷蒙蒙的他拽到床上去睡了,这才转身出去,问岁绒“你这几天守夜了是吧,他是不是睡得不安好。”
岁绒“岂止不安好,简直是一会儿就要腾起来看看您,好几次他都睡着了,不知道怎么转身碰到您了,大抵是怕压着您,一下子就惊醒起来了。”
南河叹气“这可不是个办法,别我还没明白过孩子不孩子的事儿,他先病倒下去了。”
岁绒大概知道自个儿过得好不好还要看楚王脸色,这会儿没少帮着卖惨“他前两天还吐了呢。”
南河“吐了别跟我说他肚子里也揣了一个。这算什么,我怀孕,他吐了”
她有些失笑,还要跟岁绒打趣他几句,就看着狐逑竟带着几个文官往这边来了。他一向礼节规正,远远对她作揖,走上前来道“闻喜君,大君那头有了大事,想请您过去。”
南河知道,舒手边用得最多的人就是他了,有时候她抽不开身,没少让狐逑替她前来探望,仿佛只有他回报几句,她才觉得是真话,才安心。
南河点头“是什么事跟前线战场有关”
狐逑蹙着眉毛摇了摇头“阿兄有一同窗,关系甚好,前来投靠。只是此人原先是舞阳君心腹,带了个孩子来。孩子身份可疑,阿兄不敢做主,便来禀告大君。”
南河一愣“孩子”
狐逑抬眼看她,却看到南河神情竟有几分了然了。
狐逑惊道“您猜到了。”
南河叹气“也不是。齐国的楚谍颇多,前些日子丢的孩子不止一个,但既然让舒来定夺,那也想得出来是哪个。但你兄长倒是会做事。这孩子瞒下,日后揭出来,是你们狐氏承担不了的大事。但若是此刻说,你兄长就算准了舒的脾气。”
狐逑“可大君的态度,却不像是要放那孩子的”
南河笑“这不是请我过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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