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挂上了木弓,无人知晓二女身份。晋王还以嫡长子的待遇,为这一对双胞胎女儿,准备了猪牛羊三牲的太牢之礼,和六箭蓬草的射礼。
而公子白矢一直还在王后膝下养着,他只是觉得父亲的态度变了,却不知道死亡的威胁有几次都逼在了他颈上。
却没有料到双胞胎中的暄,没满岁就得了重病,晋王爱女如命,连忙派人将旧友南咎子请来为暄治病。
南咎子那时候正在周游晋国,他又最通灵巫之术,很快就被请入宫中。
南咎子略施针剂,让幼小的暄起死回生。
但他也对晋王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带暄离开曲沃,让她恢复女儿身,也会教授她知识和绝学。如果晋王需要她回来,他才会送她回曲沃。
如果真的有人打算对嫡系子嗣出手,舒出了意外,至少还会有个暄存活着。
晋王考虑半天,最终还是让让南咎子带走了暄,对外称幼子之一病死。
自此,晋公双胞胎只剩下一个,南咎子就带着刚满岁的暄离开了曲沃,对外称这是自己的女儿。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这十几年间,晋王四处南征北战,公子白矢也渐渐长大。
他表现出了很高的天资,甚得大夫与世族欢喜,王后本就疼爱他,连晋王也对他态度有所缓和。白矢也开始在军事上展露出天赋,并且随着晋王开始打仗,多次救下晋王。
在民间也有很多人认识了公子白矢。
而另一边,公子舒可能是年幼,可能是常年被保护在深宫中不外出,也可能是王后的溺爱,她却没表现出让晋王惊喜的品质。
她只是好学,但却似乎对于局势与战争都没有太多概念,有爱民之心却不懂得治国之道。而且她也对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产生了不少怀疑,她甚至几次问过王后:“为什么我不能成为女子?”
为什么我要束胸,要服用让声音沙哑的药物?为什么我来了葵水都要遮遮掩掩,为什么我不能做真正的自己?
晋王也难免对她有些失望,公子舒则对自己更迷茫。
虽然朝中还是有大量的嫡子党,但晋王这几年开始有些偏向白矢了;再加上对白矢熟悉的臣子世族也渐渐多起来了,想要支持他的世族也开始逐渐游说晋王了。
晋王本来决定,这次带白矢与楚交战后,若他表现英勇又有军功,就把立他为储一事提上日程。
顺便昭告天下舒的女子身份,以晋国公主的身份替她找个地位能够匹配的国君。
或许这对于舒来说,也是个好的选择。
就算公族大臣反对立白矢为太子,到时候只要说出太子舒的女子身份,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却没料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不禁后怕,幸好他没有对任何人吐露过舒的身份。
甚至就在他重伤后命人写下告书时,他还在稀里糊涂的想:
有可能,白矢也是他的孩子呢?毕竟他能与王后有两女,就也有可能与姚夫人的确有过孩子……
而且在某些方面,白矢确实像他。
但就在几日前,这个梦一下子醒了。
晋王仿佛浑身都打了个寒颤,为自己曾经的危险想法感到后怕。
说不定白矢懂事很早了。
毕竟当年晋王下手很干净,白矢未必知道生母姚夫人与寺人通奸之事,更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已经能感受到了周围微妙的氛围。
否则怎么会有一个孩子会在三四岁生母不见后一直不问?又怎么会有孩子那么会讨好人,让王后宫人都满心夸赞他?
而若是他曾经在多个片刻表现出杀意,以孩子的敏锐会感觉不到么?
白矢是真的尊敬他,是真的能力优秀?
还是说他年纪小小就明白了,如果不优秀,如果不讨喜,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怀揣着野心与恐惧,敏锐及狠辣,说不定是做国君的好人选。
但一个世族女和寺人通奸所生的孽子来继承晋国大统,不就相当于灭了他们淳氏姬姓的血脉,将五十多年前大父复国的成果毁于一旦了么。
晋王讲了这些后,缓缓撑起身来:“舒,是我太纵容你,你还远远不够做个王。但南公写信给我,说南姬,也就是你的妹妹暄,有佐王的才能,也有扶持你的意念与能力。孤这次伤的实在重,或许后头的日子只能苟延残喘,所以往后,真的就是你们二人相依为命了。”
舒眼眶红了,她毕竟是晋王膝边长大,与父亲感情深厚,吸了吸鼻子:“求阿翁不要说这样的话。阿翁一定想见我们二人重逢的对吧,那就让我们二人多陪陪您!”
舒膝行过去,握住晋王的手,低声道:“而且,我还……我还什么都不懂,如何能担得起晋国啊!”
晋王躺在床上,轻声道:“孤会在这几日,尽量多请人进宫为你授课,也会给你写下,晋国哪些世族可用,哪些世族不可用,谁是能信任之人,谁又又怎样的脾性。你到时候都一一记好……”
他呼了一口气,又道:“你长大后,虽然应该娶公主为妻,但为了防止你的身份暴露,你便和暄成婚,这样最为保险。我给你留封告书,就说南公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