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现在放心还早了点。
干嘛带她去啊, 打算各种成人礼当天一起办了是么?
南河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脑子就像是海绵掉进了染缸, 洗多少遍,还是能挤出来带色的水。怎么以前都是天天想着学业想着国家大事,现在一歪就歪到这种事儿上去!
而且就因为那个混账梦, 她居然不觉得控制不住的那些瞎想有多辣眼睛, 反而都……很有画面感……
别啊,这年头别说不合法夫妻, 就是不合法夫夫也能随便乱搞,辛翳就去随便抓一个啊, 别来找她啊!看着这张脸被摁着头学了八年习, 要是还能对着她那啥啥起来,你这孩子也算天赋异禀了啊!
辛翳:“加冠礼很重要。孤加了冠, 就更能昂头挺胸的负担这个楚国了。”
满脑子成年糟粕的南河听见他这么正气凛然的话, 一时都没及时给自己脑内打码。
南河呆了半天, 才道:“哦。可是……我白天总是醒不来……”脑子一时宕机, 妾不妾的都忘了。
辛翳:“那就把你打包装车。”
南河:……这一听她更像个成年礼的祭品了。
辛翳看她不回话,语气都有些变了:“怎么?你不想去?!”某个人都给他起了字, 约定好替他加冠,这会儿不想去了?!
南河:“没有……只是在想事情。”
辛翳微微撑起身子:“想什么?”
想我他妈是不是很快就要日狗了。
南河装傻也是一绝:“呃……章华台在哪儿?”
辛翳瞪眼:你还挺能装傻!章华台你都去了多少回了, 上次还说夏天以后都想在那儿待着,恨不得都当成自个儿第二个家了, 你现在问我章华台在哪儿!
要不是刚刚刀痕那事儿他是在太感动了, 他真恨不得把她扔莲池里涮一涮, 看她说不定就知道章华台在哪儿了。
辛翳气得都满口扯淡:“……章华台在海外岛上。去要坐船三百天。”
南河瞪大眼睛, 明知他在扯淡,还只能装傻:“……哦。那……好远啊。”
辛翳跟她大眼瞪小眼。
辛翳: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贫。
南河还是撑起来一点身子:“大君真的去洗洗脸吧,血都没擦干净,一会儿不好洗了。”
辛翳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坐在床榻边沿,用衣袖遮住脸。在她身边,他就是懒得要死,他就是不想乱动。
他起身,南河竟然觉得有点冷,她呆了一下,微微打了个哆嗦,才迟钝的爬起来。南河坐在床沿,低头看向辛翳。他掩面坐在那儿,明明是刚刚压在她身上,却似乎像是有点委屈似的不肯让人看见哭脸。
南河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给他用软巾沾点水擦脸。
她才刚刚站起来,辛翳却一把捉住了她手腕,抬起头来:“别走!”
他似乎觉得自己说话语气太软弱,又道:“没让你走。”
南河垂下眼:“我去弄湿帕巾来,给大君擦擦脸。”
辛翳这才放开手。
她刚走几步,就听见他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头,一直跟到了铜水盆前。她手探进水盆里,水很凉,将沾了点血的软巾放进去应该也能洗干净,南河两只手拎着白色的软巾在水盆里轻轻洗了两下。
辛翳看着,几乎要被她的手指拨动的水波蛊惑。她还是拥有这样一双细长的手。
南河正洗着,感觉宽袖要滑下来掉进水盆里,忽然辛翳伸出手拽住了她宽袖的边沿,他拎着宽袖的一角,笨拙的抬手拽着,她露出一截手臂来。
南河有些想笑,忍不住嘴唇勾了勾。
辛翳隐约瞧见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总之很傻的站到她身后去,伸出手去也拎住她另一只宽袖的边角,然后就站着。
他只能看见她后颈了。
但她肩膀上下动了动,他觉得她在笑,自己也忍不住有点想要傻笑。
她似乎正把毛巾从水里捞出来,两只手拧干。
辛翳觉得自个儿拎着她两只袖子,简直就是跟拎着她两个大翅膀似的,忍不住抬手舞了舞她两只袖子。南河感觉到自己两个宽袖就像是扑棱蛾子似的被他拽着扇了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幼稚。
南河憋笑憋到内伤:“……”
他能不能别一边严肃的跟原箴说了家国大事,一边回来就跟小学生似的甩她袖子玩啊!
傻不傻啊!
辛翳扇了两下袖子,也猛地一僵,松开了手。
南河似乎肩膀都在抖,她转过脸来,辛翳只瞥见一眼她抿紧嘴唇忍俊不禁的笑脸,就被软巾糊住了脸一阵揉搓。
她一只手被盆里的冷水浸的湿凉,伸过来扣着他后颈,让他低一点头。她以前帮他擦擦脸的时候都挺温柔的,今日却恨不得把整个软巾罩在他头上,辛翳猜测,肯定是不想让他看见她憋笑的样子。
辛翳感觉自己脸皮都要被搓红了,却也没反抗。
实在是后颈那只湿凉的手太舒服了。
当南河将软巾拿下来,她脸上神色也再次恢复了佯装低眉顺眼的模样。手也松开,从他颈侧擦过,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