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黑

纽约市郊。

就像复仇者联盟基地的数次摧毁、搬迁一般，神盾局更是狡兔三窟，在纽约的地上地下天空中打造了数不清的秘密巢穴。

即使是因为灭霸的响指而灰飞烟灭半数人口的那五年，神盾局也并没有完全溃散，但大部分基地都因为人员缺失……或者什么其他原因，被迫重整。

就像当初在威尼斯接待过“神秘客”昆丁的基地，也因为后者的立场反转而面临被抛弃的结局。

一整个基地的搬迁并不简单，尤其大部分年代久远的神盾局基地都曾诞生过许多众人皆不知、却堪称核心机密的计划，许多东西都需要处理。

彼得·帕克就是在众人被搬家规划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进入基地最深处的主控制室。

——毕竟，在终局之战后，他的权限已经被调整到与神盾局高级特工等同。

——再毕竟，其实他最近几个月几乎都是住在这个基地里（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

“瞧瞧，瞧瞧这是谁来了，是咱们英雄救美的帕克先生！”

即使拿戴着黑眼罩的那只眼睛对着门口，尼克·弗瑞也仿佛哪里都长了眼睛似的，对来人阴阳怪气。

说实话，自从五年灰飞烟灭重生归来+终局之战发生后，神盾局局长的性格就变了好多。

但这段时间谁没变过呢？彼得这样想着。

因此他可以忍受一下尼克·弗瑞的更年期：“all right，all right，可谁能想到那个少女就是红丝绒啊？她看起来还没成年！”

“那您今年成年了吗？我们的帕克先生？”弗瑞凉凉道。

在蜘蛛侠彻底气成一只蜘蛛球前，光头局长见好就收，把话题转向正事：“昨天你送来的u盘已经破解了。”

彼得神色一凛，凑了过去。

……

眼前的光屏上层层叠叠交错了无数代码。

一份份文件随着代码的解析呈三维状蹦到半空中。

有文字有图像，还有一些明显是隐语的乱码。

彼得大致扫了一眼，很快发现大部分文件都有一个核心含义——战甲。

谁的战甲？

钢铁侠的战甲。

这里头甚至还有更疯狂的一些内容：比如生物战甲计划，和宇宙战甲计划。

“把生物科技和盔甲结合，或者把那些宇宙来客的零部件和盔甲结合……又或者搞个三者的大杂烩。”

尼克·弗瑞双手背在身后，用他一贯的语调缓慢说道。

“即使隔了灰飞烟灭的那五年……这一切依然在我的预料之中。”

“斯塔克没有法律意义上的继承人……”

“如果不是他生前就立过将名下资产全部留给佩珀·波茨和哈皮·霍根的遗嘱，斯塔克工业会比现在还要混乱。”

彼得在他身后捏紧了拳头：“……那些野心家不配沾染托尼的杰作。”

在感受到冒犯的时候，小蜘蛛忍不住把只在当事人面前叫过一遍的称呼叫了出来。

听到这话，从头到脚一身黑的特工头子却缓缓转过身来，用他那只剩一只的独眼凝视着年轻的“复仇者联盟继任者”。

“不，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

弗瑞面无表情，深深的疤痕和法令纹印刻在他棕褐色的脸上。

“斯塔克已经死了……”

“要不是他将战甲的制造设备和技术留给了你，终局之战后率先拿走它的……就会是神盾局。”

……

轰！

蜘蛛侠的心头有一瞬间的怒火高涨。

但很快，那情绪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被强行熄灭的烟烬在心头烫出小小一个洞。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足以了解到神盾局这个词后所代表的意义，以及尼克·弗瑞这个人在国家利益上所表现出的冷酷。

曾经，直接和彼得接触的人，从来都是托尼·斯塔克——他的童年偶像，他的精神导师。

钢铁侠看重他，锻炼他，打磨他……

却从没有直接将他带入这些涉及了政治和家国的“博弈场”上。

如果托尼·斯塔克还在，彼得·帕克也许还要再过好多年，才会和这些幕后的势力接触。

但如果可以，彼得想，我宁愿更早、更早就了解到这些。

早一点……去帮上大家的忙。

……

“我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沉默良久，彼得只是硬邦邦地吐出了这一句。

尼克·弗瑞略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继续看他昨晚已经来来回回看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文件。

说实话，蜘蛛侠的成长正是他所期待的发展方向。

日渐成熟但其实依旧不那么成熟的彼得·帕克先生并不知道，他的每一步足迹都被记录在案，他所经历的每一个重大变故都有专门的人员分析，必要时会有“不经意”的引导。

甚至包括如今的“蜘蛛侠全网黑”，他们有能力干预，却依旧为了更多考虑选择了放任。

这究竟是否踩踏了人权和道德层面的警戒线？

尼克·弗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