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肯将当年内情说出,那么天下人都会站在她这边,都会说她骂得好——但偏偏,这个燕听霜口风紧得很,无论如何都不肯透漏半分,甚至反口一咬,将小公子陷入不义之地。
小公子心里这时已经有些急了:你东扯西拉的做什么?你有本事倒是将当年的事说出来啊!
小公子的困境,谢非言自然也是知道。
谢非言其实并不知道师易海那位老道士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心里其实也并不很关心这两方最后到底谁打赢了这场嘴仗。
说到底,这两方就像是书生造反,嘴上喊得震天响,谁都说得头头是道,但其实他们的意见也好能力也好,对大局都没什么影响。所以谢非言几乎是抱着看小孩子过家家的心态看他们的。
然而,当沈辞镜发言后,这一切的意义就对谢非言而言变得不一样了——你们互喷可以,但骂小镜子不可以。
你们要是仗着小镜子不能说话就胡说八道的话,那他谢非言可要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好好跟你们讲讲道理了。
于是,谢非言也不在意燕听霜这片刻的形势逆转,随意一笑,收起了他那漫不经心的语调,话语中开始带上了气死人的戏谑与调笑:“燕首席说得有理,但世间的理,却并不只有这一处‘理’。”
“燕首席,我曾听闻一个关于白玉京、关于前任首席徐观己的生平的故事。这个故事,我本不想拿出来跟大家献丑,但没想燕首席你也在这里……既然世事这般巧合,倒是老天也叫我将这个故事说出来与大家听听,那燕首席你也不妨暂时落座,听我说说这个故事,评判一下真假。”
“在场各位,你们或许都听过白玉京首席徐观己的名字,都知道这是一位温文尔雅、长袖善舞的翩翩公子。当年,他以弱冠之龄拜入白玉京,错过了踏上道途的最佳年龄,所以众人都以为他的前途,也不过如此了。但叫大家没想到的是,这位如玉公子徐观己,在拜入白玉京后不过十余年,就从众弟子众脱颖而出,在道途上登堂入室,跨过了炼气、筑基两大阶段,踏入了金丹后期,与元婴真人只有一步之遥!这样的进度,可谓是骇人听闻,这样的天资,可谓是百年难遇!无论是白玉京门内也好,亦或是其它宗门也好,无不为这位如玉公子的修为与风度折服。无数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将其引为知己,无数聪颖貌美的女修,将其视为梦中郎君……不过,这些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而我要说的这件事,大家或许从未听闻,那就是关于如玉公子在成为‘徐观己’之前的故事,关于名门正派与两国兴亡的故事,关于一位未来的人间帝王,是如何在一代宗师的‘爱才之心’下一步步——”
“够了!”
骤然,燕听霜暴怒起来,那张本就冷厉的面容上刮起了酷烈的风暴。
“闭嘴!闭嘴!!谢非言——你究竟是何人?!”
谢非言乖巧闭了嘴,但他面上的笑,却从容得可恨。
“我说过了。”谢非言再度变回了最初那慢吞吞的模样,“在下,无名之辈罢了。”
燕听霜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杀意如刀,看起来像是恨不得当场就取了谢非言的项上人头!
但最后,他再一次压下了自己胸中的暴怒,再一次回复了冷静。
“你应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冷声甩下这一句后,燕听霜便领着白玉京的众人大步离开。
“等等。”谢非言唤住了他,“燕首席,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难道不该为你的话语道歉吗?”
燕听霜脚步一顿,面上杀意更甚。
但他只要一想到谢非言那没说出口的“故事”,他便只能按捺下来,冷冷扫了小公子一眼,硬邦邦地摔下一句“对不起”便拂袖而去。
而直到这一行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漫天黄沙中,茶馆这才哗然躁动起来,不敢相信堂堂白玉京的仙人,一代首席,未来的白玉京门主,竟然在这一处小小的茶馆内折戟沉沙,被人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他们向楼上扫过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敬畏。
一楼大堂内,小公子叉腰,笑得志得意满:虽然没能从这家伙口中逼出当年师易海叛门的真相,但这也算是阶段性胜利了!
小公子是开心了,但楼上的谢非言却忍不住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位燕首席什么毛病?
谁管他跟小姑娘吵翻天?他明明是叫他跟小镜子道歉啊!
小镜子又没错,你们凭什么骂他!
谢非言心里还有点不高兴,觉得自己方才那段话简直是白说了,但沈辞镜却跟楼下的小公子同步了心情,感到自己这是大胜一场,开心地捉住了谢非言的手。
“阿斐,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沈辞镜长了张猫系的高冷面容,内里却是个黏人的犬派性格,捉起谢非言的手就蹭到了他身边,“下次说给我听吧,我喜欢听你说话!”
“……下次说给你听就是了,先坐好。”
谢非言稍稍有些脸红,被楼下扫来扫去的视线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虎着脸把这小家伙按回对面的座位上。
而就在楼上二人说着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的悄悄话时。
楼下,小公子骤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