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子!”他嘶叫着,“他是我这么多年来苦求到的唯一的儿子!我唯一的亲生儿子啊!!我如何能够不强求?”
楚风歌依然摇头:“凡人生命短暂,这才注重血缘;修士与天同寿,应当更关注道途与天命才是。陆公,你着相了。”
陆铎公才不管什么着相不着相,他只想要摆脱这见鬼的魔尊,去救回他唯一的儿子。
然而方才楚风歌的那一击看似平平无奇,却封住了他周身灵力,让他动弹不得。
于是他只能转而求这该死的楚风歌。
“求你……”
他只能哀求这个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求大人……高抬贵手……”
陆铎公老泪纵横,像是这一瞬间便老了。
然而面对陆铎公这泣血般地哀求,面前这有着得道高僧般慈悲的楚风歌,却没有再将他的悲悯目光投向这位可怜可悲的父亲。
他只是轻轻站起,带着一身的云淡风轻,离席而去。
“走吧。”
楚风歌说着。
“带我去瞧瞧他这些年都躲在什么地方吧。”
……
镇海卫指挥所内,灯火通明。
楚风歌负手而立,遥遥望着这黑匾石狮子拱卫的门户,道:“就是这里吗?”
天南星的声音从阴影传来:“是的,大人。”
楚风歌抬脚向这门户走来,在他的道路前方,一扇扇大门无风自动,轰然敞开,如同迎接它们真正的主人,而楚风歌也就此长驱直入,走过一重又一重的门,来到了那位宁指挥使在指挥所的日常起居之处。
然后,楚风歌的脚步停下了。
因为他面前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广陵城第一美人,卢涵雁。
她站在他的道路前方,穿着细薄的轻纱,伸出她孱弱柔美的手臂拦下了他。
“楚大人,”这位第一美人垂着眼,长长的眼睫如脆弱的蝶翼颤抖,“您是来找我的吗?”
卢涵雁的声音很美,像是拂过青草和树木的江风;而她的面容也很美,就像是天边皎皎的明月,皑皑的白雪。
没有男人能够拒绝这样的美人,没有人能够拒绝她的哀求,所以哪怕她无法修行,她也一直都是陆铎公手上最锋利的刀。
而也正是如此,当这样的美人第一次显露她的风情、去刻意引诱一个人的时候,她就越发美得惊心动魄,令人心动神摇,恨不得将世上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
但楚风歌偏偏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没有下滑哪怕半分,注视着卢涵雁的目光带着一如既往的悲悯。
“你在掩饰什么?”楚风歌问。
卢涵雁的手臂微颤,壮着胆子抬头直视楚风歌的眼睛:“我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
楚风歌摇头:“你可知,你想保护的那个人或许根本不是你所看的模样?你为了他甘愿以色事人,却不知他根本没有告诉过你他真正的姓名,这样的他,也值得你这般做吗?”
卢涵雁面色苍白,心脏砰砰直跳。
她还想要掩饰,还想要辩解,但就在这一刻,广陵城的东南方,也就是东方高我的水上行宫的方向,一声大笑蓦然响彻夜空。
“东方高我已死!”
“杀人者,谢非言!”
熟悉的声音在整座广陵城的上方回响。
卢涵雁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面色当即惨败下来。
楚风歌循声望向了那处,若有所思,转身要走,但卢涵雁却在这一刻扑上前来,抓住了楚风歌的手,泣声道:“大人,我不知道您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您有何等的来历和威能,但我能看出大人您是一位好人……所以我求您,大人,我求您,放过他吧。只要您放过他,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无论您想要我为您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求您,求求您,放过他吧……”
莫大的恐惧中,卢涵雁泣不成声。
楚风歌低头看她,轻声叹息:“值得吗?”
“值得,值得!”卢涵雁连声哀求,“大人,我这一生,不过是笼中的鸟儿,供大人物在掌中亵玩的玩意儿罢了,奴这一命又何足惜?可宁大人却是能救万万人的好人啊!”
“好人吗……”
“是的,是的,楚大人,您或许听过宁大人的名声,或许与旁人一样认为宁大人凶神恶煞,不是好人,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之所以会如此,只不过是太想要令这世上能有恶报罢了。”卢涵雁声音凄然,眼眶通红,“您这样的大人物高坐云端,偶尔望向人间时,也只看到万丈红尘,繁华如歌,所以您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一生中会遇到多少不平之事——那些杀人灭族奸淫掳掠的恶棍,被尊做神灵,受人敬仰;而那些接济穷苦代代行善的好人,却被弃尸荒野,子嗣为奴为娼。人人都说这世上善恶终有报,但又有多少人能够等到那份果报?若那果报迟迟不来,它又怎么称得上是报应?!”
楚风歌道:“是他这般与你说的吗?”
“不……宁大人什么都不会说的,因为他是个真正的好人……可我有眼睛,我看得到……”卢涵雁凄声道。
“宁大人是个好人……只有他从不试图靠近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