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藏在抽屉里的画卷,才明白究竟是为何。”
玉匣放下手,笑意嫣然地对沈又菊说:“所以,沈小姐不必自责。”
“既然沈大人对我的好,本来就是从沈小姐身上借来的,沈小姐无论何时要收回去,都是理所应当。”
沈又菊脸色苍白,几乎是落荒而逃。
沈又菊本就担心,玉匣虽然一开始是因为无奈迫不得已,才寄居在沈瑞宇的小院,但说不定,她也会在这段时间里对沈瑞宇动了心思。
男女之间,相伴久了,会有这样那样的心思,本就很正常。
可是沈又菊没想到,玉匣原来根本就很清楚自己真正的处境,也早就看透了沈瑞宇的心思,那么这段时间里,玉匣是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沈瑞宇,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在面对自己……
沈又菊浑身发寒。
现在,她完全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沈又菊如今宁愿沈瑞宇的这个外室胡搅蛮缠、贪得无厌,好让人痛至恨之,果决地下手清理,也好过她这样乖巧伶俐,该沉默的秘密永远守在肚子里,还反过来劝自己不要难受。
沈又菊深吸口气,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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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宇还在半是忐忑,半是高兴地等着父亲的回信。
他终于忍不住,跑去小院,即便不能立刻和玉匣分享这个消息,也想让玉匣感受感受自己的喜悦。
小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岁月静好,只是毕竟人丁少了些,不如以往的热闹。
玉匣也好像沉默了些,拿着一个把戏在手上滚着,就会默默看向别处出神。
沈瑞宇拿了书在看,视线却又时不时地抬起,落到玉匣的身上。
终于按捺不住,跟她说:“玉匣,过一阵,我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玉匣眨了眨眼,扭过头看他,软软地问:“什么好事?”
沈瑞宇张了张嘴,又忍住了,假装低头看书,嘴角的笑容却高高扬着:“总归,是你听了会高兴的事。”
玉匣没再说话。
沈瑞宇父亲的信总算送到了,只不过,并不是直接送到了沈瑞宇手里,而是由沈又菊带了过来。
那时沈瑞宇在小院里,沈又菊举着信封出现,叫沈瑞宇即刻返回沈府。
沈瑞宇还没反应过来,有点懵地对沈又菊说:“长姐,什么事这么急。来吃葡萄,玉匣刚刚洗的。”
玉匣默默看着他。
沈又菊眼睫颤了颤,绷住了神情未变,说:“父亲来信,要你即刻回府,受家法。”
沈瑞宇的脸色忽然僵住。
他的快乐像是都被冻成了冰,被一口气用力敲碎,沈瑞宇慢慢站起身,僵硬地走到沈又菊面前,接过那枚信封。
里面的字字句句映入眼帘,让沈瑞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沈又菊转身就走:“有什么话,回去说。”
沈瑞宇回头看了玉匣一眼。
“玉匣,你等等,我很快回来。”
玉匣没接话。
上一次沈瑞宇说,他很快回来,接着三天不见人影。
这一次,又要多久呢?
沈瑞宇跟着沈又菊回了沈府,跪在祠堂里的蒲团上。
“长姐,父亲为何会知道玉匣的事?”沈瑞宇狐疑。
“是我说的。”沈又菊坦然承认。
“……为何?”沈瑞宇直起身子,“长姐,我原本打算徐徐图之,为何你却在背后捅我一刀,你不是说,你一直站在我这边?”
沈又菊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瑞儿,我是站在你这边,因为你就是沈家的未来。”
“你可知道,我小时候为何会去寺庙礼佛?这件事,我以前从未对你说过。
“是因为陛下笃信神佛,所以父亲也跟着信奉。为了沈家官运亨通,便将我这个大女儿送进寺中十年,以保你们男丁的安宁。
“可现在,你在做什么?将自己陷于危机而不顾,还要拖累整个沈家?
“你可知道,你收一个青楼女子做外室,甚至还想纳她为妾,这对沈家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
沈瑞宇早已面色铁青,手背暴起根根虬结青筋。
“长姐?”他不可置信地低声唤了一句,“你为何会变得如此。你不是并不介意玉匣的身份么?”
“我不在意?有用吗,世俗会不在意吗?所有人都是凡尘人,包括你!你若当真能不介意,为何要对父亲他们隐瞒玉匣的身份?说到底,你不也是害怕?”
“因为父亲他们不了解玉匣!但凡见过玉匣的人,都会喜爱她,只要我先把第一步做了,以后一切都有可能!为何长姐你要斩断我的这个机会?”
沈瑞宇盯着沈又菊,胸膛不断起伏,呼呼喘气,目光中第一次带上了仇恨。
沈又菊心中微颤,她没有想到,弟弟会用这种目光看待自己。
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她又如何能够回头?
沈又菊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