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花架(2 / 4)

“神女大人,请登祭台。”

听到这把声音,谢菱顿了顿。

好像是徐长索。

原来今天为神女引路的人是指挥使,看来皇帝果然很重视这次花舞节。

谢菱轻轻点头,接着便伸出手。

很快,有一只手将她的指尖接过去,谢菱顺势站了起来,跟着对方的牵引往前走。

素白莹润的指尖轻轻搭在自己掌心,徐长索喉头滚动。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多余的心思,他分明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谁。

她是谢府的三女儿,是今日为百姓祈福的神女。

但是,他又很清楚地记得,眼前这个女子有跟郡主相似的笑靥,也有相似的骄纵。

现在,她的面容被头纱和面巾挡去,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脸,似乎也就有了一种,无法确认她身份的错觉。

仿佛她在此刻可以不是那个谢家三姑娘。

而可以被当做别的什么人。

越是这样想着,心中逾矩的念头便越是控制不住。

徐长索浑身紧绷,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指挥使,牵着谢菱的手往前走去,开口时,语调却忍不住地变得柔和。

“左转。”

“台阶。”

“……第十阶,完。”

他一个指令,谢菱便跟着一个动作,自然娴熟得好似曾经配合过一般。

徐长索抬起头,深深地看向面纱后的人影,挣扎的情绪越发难以压抑。

谢菱走到祭台正中,在那里静静站着。

两边旗杆上挂着一根长绳,长绳正中悬着一个巨大的球,正好在谢菱的头顶上方。

一阵唱喏过后,左右两边的人分别一扯,球被拉开,里面纷纷扬扬的新鲜花瓣落在谢菱身上。

“神女大人被赐花啦!”

旁边围观着的一群小孩欢欣鼓舞地边拍掌边喊,他们其实并不懂得仪式的含义,都是爹娘教的,才这么说,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幕就只是单纯的美而已,或许会在他们的记忆中留存很久很久。

空中满是芬芳花香,还沾着露水的花瓣飘转而下,如同一大群生了翅膀的蝶,扑簌地向下朝谢菱飞去。

有的围着谢菱打旋,有的落在她的头冠、衣襟。

有那么一段短暂的时间,大量的花瓣将谢菱整个人淹没,好似他们的神女被花神悄悄地藏了起来。

远处的另一条街上,打马而过的将军刚好看到这一幕,勒马停在了街口牌坊边,年轻而威严的虎目凝视着这边,喉头微哽。

“那是在做什么?”

一旁的人连忙夹了一下马肚子,让马跟上去几步,在年轻的将军身边小声答道:“回陆将军,是花舞节,陛下安排的,为民间驱邪除疫的活动。”

陆鸣焕以鼻音冷哼一声:“花里胡哨,不知所谓。”

一旁的属下缄默不语,这是皇帝安排下来的事情,陆将军有胆子说它不好,他们却不敢跟着乱说。

只是不知为何,陆将军明明不喜这般场合,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停在那儿又看了一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叫人无法揣度他的心思。

今天,陆将军似乎格外暴躁些。

花瓣漫天落下来,谢菱哪怕提前做了心理准备,多少还是觉得有点窒息。

等花瓣落尽,她抖了抖衣袖,从满地花瓣中走出,偶尔有些花粉钻进她鼻息,谢菱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有些茫然地立在那儿,肩膀小幅度地抖了一下,像小猫抖毛。

陆鸣焕眼神微变,攥紧了手中的缰绳。

“走吧。”他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马蹄声嘚嘚离去。

徐长索再次跟上去,依然牵住谢菱的手,将她再次送上花架。

引路人是花舞节中唯一一个能触碰到神女的人,但是他与神女相处的时间,也就只有祭台前的这么一小段。

神女登上花架后,他也与任何一个站在地上仰望着神女的人没有不同。

徐长索眼神深深,胸口处有些翻腾,似乎是他自己也理不清的思绪在搅动。

谢菱又被高高抬起来,开始绕城中游街。

她怀中抱着一个瓷瓶,瓶中插着娇妍的花,花枝在她的脸侧延伸,映着她面前轻舞的轻纱。

花架底下,十几个打扮一样的婢女一边走着,一边朝街边洒下水滴,意思是用花神赐下的露水去污,清洗洁净。

长街旁,酒楼的生意极好,今天大家都出来看神女,有的站着等,等累了,自然就进酒楼歇歇脚。

楼氏酒家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掌柜的忙得久了,站在一边捶腰。

有张桌上有位面容看上去不大好招惹的青年,他走近,却是低声说:“阿伯,我来帮你。”

楼掌柜笑着摆摆手:“不用啦,樊都尉,您喝茶就是。”

楼掌柜笑呵呵的,这位樊都尉几年前还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伙子,误打误撞错跑到他们酒楼来,说是要找人。

如今,樊都尉是一路高升,他人也生得俊,只是看起来总是一副不大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