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聂母说她也要休息一天,陪聂父去医馆扎针,让聂红花跟着姐姐去。
聂红花高兴地一下子蹦起来, 揽着聂母的脖子就亲她的脸,“mua,娘你真好!”
聂母被她掰得差点一个跟头,没好气地拍了她一巴掌,“你这个坏丫头, 去人家做客本分点,人家那位洛娘子可不是一般人,别给你姐姐丢人。”
聂红花不服气:“我长得也俊, 也不傻, 怎么就丢人了呢?人家洛姐姐可和善了, 几次见面都对我轻言细语的,可不像你就会打击我。”
聂母:“我不打击着点你,我怕你自己把自己鼓成面鼓, 到时候让人家敲打你就晚了。”
聂红花心情好,就不和聂母顶嘴了,免得聂母再反悔。
吃过饭聂青禾带着红花和小力去巷子里看看,她打算去路口等洛娘子派的马车, 免得让邻居们看到又问东问西的。
在胡同里难免遇到邻居, 大部分人都主动和她招呼,满面笑容,和善得很。
经过聂老婆子来那么一闹, 大家都知道聂父生病, 聂青禾借大笔银子给他治病,对她又同情又佩服, 现在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敬畏。
就连黄莺儿见了她也不敢再说风凉话,只拿眼偷偷地瞅,待聂青禾看过去的时候,她又飞快地撇开头好像没看见一样。
黄娘子则吓得躲着聂母和聂青禾,生怕被聂青禾算账,阿二和四个彪形大汉给她留下了很可怖的印象,回来做了好几天噩梦,梦见不是被绑去窑子就是被绑去黑煤窑,那个暗无天日绝望至极啊。
他们刚走到路口,就看到阿二赶着马车过来。
聂青禾上前道谢:“多谢阿二哥接我们。”
阿二扑克一样的脸上顿时有了裂缝般透出一丝不好意思。
聂红花爬上车辕以后,突然朝他递了一块糖,嘻嘻笑道:“阿二哥哥,请你吃糖!”
阿二脸上的不好意思就更浓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拿那块糖怎么办的架势。
他从来不吃糖!
聂小力则好奇地看着他,悄悄问聂青禾:“姐,阿二哥和阿大哥,有什么不一样吗?”他觉得俩人一模一样,高矮胖瘦,穿着打扮,没有不同,他分不出谁是谁。
聂青禾刚要说,聂红花笑道:“姐,不要告诉他!”
聂青禾由着两小只闹去,跟阿二道谢,然后上车。
他们要经过柳记铺子,聂青禾让阿二停一停,去把珍珠接上,结果她却没来。珍珠从来不会迟到或者放人鸽子的。聂青禾担心有事儿,就去问问阿良,才知道柳家大娘子把珍珠留下了,因为三小姐和四小姐要出门,丫头不够,就把二少爷和三少爷的丫头都借去。
既然没麻烦,聂青禾也就放心,他们先去洛家。到了门口,马车停下,阿二从外面打起车帘。
洛娘子站在外面朝他们挥手,“贺驭去买冰了,今天咱们有冰镇瓜果吃!”
聂红花和聂小力一听冰,夏天还有冰?激动得两小只已经两眼发光。
聂青禾让弟弟妹妹慢着些,一个个出去,别打打闹闹的。
下了车,洛娘子便挽着聂青禾的手臂,亲昵得很。
聂红花难得地并拢了双脚,规规矩矩地给洛娘子问好,聂小力也乖巧地问好。
洛娘子让聂红花和小力随意些,“不必拘谨,在我这里就和在你们自己家一样。”她跟聂青禾夸俩孩子懂事,“可比我家那些纨绔好多了。”
聂青禾笑了笑,夸洛娘子今儿气色好,打扮得也清新,“姐姐回头试试梳个发髻,反正你自己都画出来了。”
洛娘子:“我哪里成啊,我现在就跟发网绑一块了。”
几人进了院子,聂红花又开始哇喔地赞叹,院子大,院子美,院子里还有流水!
洛娘子就让阿二负责领他俩逛逛。
聂红花立刻从自己小挎包里拿出几个精美的发网,“这是我自己勾的,我姐说好看,送给洛姐姐。”
洛娘子乐得合不拢嘴,“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多谢多谢。”
聂小力委屈道:“我捏了泥人,我姐说太难看给我扔了。”
洛娘子被逗得哈哈大笑,拍拍聂青禾的手臂,“你们家是不是从来不会寂寞?”
聂青禾笑了笑,干脆把俩荷包都拿出来,递给洛娘子,“姐姐挑一个,另外一个送给贺公子。”
那边站得跟木头桩子一样的阿二立刻余光撇过去,把俩荷包的样子记住了。
洛娘子一眼就看出来俩荷包做工不一样,一个精美绝伦,一个就绣衣楼中端绣娘的水准,她开始逗聂青禾:“你想把哪个给贺驭呢?”
聂青禾:“姐姐,我跟你说实话,我时间不够就做了一个,另外一个是我堂姐做的,她也感激姐姐想出一份力。”
洛娘子拍拍她,“我懂了。”她挑了堂姐绣的那个,“反正我也不爱戴这些,我就拿这个挂在床帐上。”
聂青禾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道:“回头我再给你做一个,就是有些慢,你别介意。”
洛娘子:“我可舍不得你做针线活,要做这个得点灯熬油好几宿吧?快别做了,这种东西铺子里买买就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