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们一人一间,倒是让我们打地铺,这样欺负人!”
她这么一喊,左邻右舍可都听见了。
张婶子一直打配合呢,喊道:“大力娘,你们来我家挤挤吧。要是再闹到衙门去,我给你们作证,这也太欺负人了。”
聂老婆子就催着她们赶紧去邻居家借宿,屋子让给她和老头子。
聂青禾示意娘和堂姐赶紧走,出去说话。
堂姐却不走,她对聂老婆子道:“奶,这么多年你压榨我二叔二婶,还不够吗?怎么你们来了,就要把一家子都赶出去?”
聂母拉着她让她别说,别跟老婆子硬杠,示意她青禾都安排好了。
堂姐却忍不住,向来安静不多言的她突然就炸了,她哭着控诉聂老婆子,“我才几岁啊,你就把我赶出来,让我到二叔家监视他们吃什么买什么,生怕他们多花一分钱。要不是我二婶是个好人,但凡摊上一个像你这样的二婶,我怕是早就死了吧!”
聂老婆子愣了一下,随即蹦起来狠狠扇了堂姐一巴掌,“死妮子,你个吃里扒外的,你说啥?我是你奶,轮不到你骂我,我看你是好日子过腻歪了抖擞,你看我明儿就发卖了你!”
这年头,父母长辈卖儿卖女的多了去了,没有一个孩子敢反抗的,她卖孙女是天经地义,谁也管不着!
聂母立刻护着堂姐,“说话就说话,怎么打人!”
聂老头子也站过来了,阴沉着脸,“老二家的,你就这么教孩子?让她们记恨老的?你娘再怎么的也是长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还不赶紧赔罪!”
聂青禾懒得和俩老东西置气,她悄悄把一根洗衣棒藏在身后,等会儿直接敲晕了聂老头子,她们就离开家。
聂老婆子他们没钱吃喝,家里的柴火也要烧完了,不会有人借给他们。
聂青禾算着撑不过两天,他们就得滚蛋!
如果聂父没生病,她自然没法这样对付他们,聂老婆子也能去铺子闹,去官府告儿子媳妇不孝。
但是聂父病了!而且聂青禾已经演了一出大戏,那么多人作证聂老婆子来了就要钱,打得聂父吐血,要发卖孙女,还把聂父气晕住到医馆去,又把一家子赶出去鸠占鹊巢。
就这样了,还咋逼着聂父聂母养他们?就算黄娘子会背后使坏,给聂老婆子通风报信自己在柳记赚钱,那也没什么用。
聂父眼睛生病,干不了活儿,铺子自然不会给他钱。而她为了给爹治病,管铺子借了很多钱,人家自然也不会再给聂老婆子钱。
聂老婆子不管儿子眼睛坏了,逼着要钱,把他打吐血,还要发卖孙女,官府还能管她?街坊们还得指责她歹毒呢。
聂老婆子不占理,不能去铺子闹,不能去官府告,那他们留在这里没得吃没的用,聂青禾还一个劲地让他们出钱帮聂父治眼睛,他们能高兴?
为了不被二房连累,他们自然会尽快滚蛋的!
一切都在聂青禾的算计中,只是没想到堂姐会突然炸了。
原本聂青禾让聂红花去找堂姐,让她在绣衣楼住一晚上暂时别回家,等聂老婆子他们走了再回来。
可堂姐既担心她和聂母在家被欺负,又怕聂老婆子会逼着她一起回老家,就忍不住回家看看。
她到家的时候,聂老婆子正发飙没饭吃,见她回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她小白眼狼,住在城里就忘了家里。聂老婆子还逼着她拿钱出来,说她在城里这么多年了,总也得有个十两八两的银子才行。
堂姐被逼得大哭,“我在绣衣楼做工,人家管饭管穿,不给钱,你是长辈,你帮我去讲理,让他们多给我一些钱。我四叔不是读书人吗?有身份,让他去说啊”。
聂老婆子骂她痴心妄想,“真是一家子窝囊废,屁也不是,这么多年,钱也没攒下两个”。
她不想钱没攒下是被她拿走了,只觉得没搜刮到就是亏了。
想起那会儿的事儿,堂姐就越发心寒,虽然早就知道爷奶是什么人,可临到头上,还是说不出的难过心酸。
自己从小就被奶硬丢过来,但凡二婶厉害一些看她不顺眼一些,自己这些年就别想好过。她越想越难过,又埋怨爹娘没用,不疼自己,奶要把自己赶出来,他们也不敢说不。
说起来她自小在聂老婆子的淫威下长到七八岁,还是到了二叔家才过上正常的日子呢。刚来那几年,她不懂事,害怕奶奶的毒打,不得不告诉一些事儿。后来大一点,看着二叔辛苦二婶为难,她的心就开始背离了。
尤其二婶有一年怀着身子没钱吃药,奶还强行把钱都拿走,后来二婶的孩子掉了,奶还说什么“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哪个女人没掉过一两个孩子?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你们怎么就特别”?
最主要的是二叔二婶对她是真的好,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奶派过来监视他们的就苛待她,给她吃穿和自己孩子一样,教她做针线绣花也是一样尽心严厉。后来她学出徒,二婶也大方地把她送去绣衣楼。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哪里能不感动?
再说了,二叔二婶赚钱,二叔的钱他们从来没藏过,就二婶赚的钱他们也没藏。倒是她去绣衣楼赚那三百钱,二婶坚持不让她告诉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