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禾从穿来的这些日子, 躺在炕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怎么对付聂老婆子他们。她想了很多办法,当然也包括聂老婆子杀上门来的策略。
胸有成竹,不在怕的!
此时聂大力已经将聂父和聂红花送回家。
聂大力栓驴的时候, 聂红花让他一会儿扶爹回家, 她则飞奔去找聂母。
聂母正和妇女们在堂屋勾发网呢, 看她尿急一样就嗔怪了她两句, 让她慢着些。
聂红花立刻拉着她去院子里说悄悄话,把聂青禾的意思告诉她。
聂母一听聂老婆子和聂耀宗来了,直接一个激灵,脸色都白了, 上一次聂老婆子大闹她娘家和金台城, 聂母还心有余悸呢。
她当机立断回屋让勾发网的妇女们散了, 说这几天家里有事儿, 让她们先去张婶子或者邱家勾。
大家看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 忙收拾东西离开。
张婶子约莫知道啥事儿, 她道:“大力娘, 你有事儿就跟我们说啊,咱们都是一伙儿的呢, 肯定听你的。”
邱家的几个妇女也纷纷点头,“对,青禾娘你有事儿就说话,我们都愿意帮忙。”
聂母和她们道谢, 然后擦了擦眼泪, “我们孩子爹……”她哽咽了一声,“眼睛不好了, 治病要花好些钱呢。家里没钱,青禾跟铺子借了好些……”
张婶子急忙道:“还缺多少,我们大家给凑凑。”
邱家的:“对,我们大家给凑凑,青禾娘你别难过,青禾和大力在铺子里做活儿,月月都有进项,多少钱都不犯愁的。”
其实聂父眼睛不好的事儿,这些妇女也都心里有数,毕竟她们天天来聂家勾发网,出来进去的也能看出端倪。但是她们知道聂母要强,不想让人知道说三道四,也不想让人可怜,所以也都假意不知道。她们私底下,也很是唏嘘呢,觉得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
聂母给大家致谢,“银钱暂时不用,已经借了好些,将将够的。就是……老家来人了,我那老公婆带着我们家四叔上来了。”
张婶子和邱家的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她们两家是聂家的左右邻居,对上一次聂老婆子来作妖的事儿还记忆深刻呢,有几个妇女是新搬来的,不知道老婆子的“光辉事迹”,被其他妇人一说也纷纷咋舌。
张婶子:“大力娘你放心,我们给你作证。大哥都病了,眼睛不好使也不能上工赚钱,家里又借了那么多银钱,哪里还有余钱给老家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她们先赶紧回家,回头等聂老婆子等人来了,再看情况过来给聂母撑腰。
她们一走,聂母果断对聂大力道:“赶紧把家里的钱匣子拉走,别落下云朵的,她锁着呢。还有……”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家里赚的银钱就够吃饭喘气的,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聂母的脑子从未转得这么快过。对,家里还有孩子们过年的新衣裳,还有三床新被褥,这个最值钱。其他的破烂被褥就留下好了。
她指挥着聂大力赶紧装车,然后直接拉到铺子里去放着。
聂父看不见,但是听他们忙忙活活的有些茫然,“大力娘,你忙啥呢。”
聂母没好气道:“给你爹娘和宝贝弟弟腾地方住。”
聂父就不敢说话了。
聂红花:“爹,你身体不好,来这边歇着。”她看娘和大哥把东间收拾好了,就把聂父领过去。她给聂父倒了一碗水,让聂父慢慢喝,她则兴奋地等着姐姐回来搞事儿。
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聂大力几下就收拾好,然后赶着驴车回作坊继续工作去了。
聂母里里外外看看,又把家里的存粮、油罐子、还有酱醋盐糖之类的都用笸箩端了,隔着墙送给张婶子,托她保管。
张婶子:“你放心,我给你放得稳当儿的。还有啥你只管放过来,被褥衣服的呢?”
聂母说都让大力拉走了。
张婶子:“你等着,我家里有床可破烂的棉花爪子被,你拿过去放炕上。”
其实就是已经很多年头,导致棉絮起球变硬的的破被褥,又沉又重,一点都不暖和。
这季节天气热,也不需要盖被,但是炕上没有棉被老婆子该怀疑。
聂母连声道谢,赶紧把家里归置一下,勾发网的东西也都交给张婶子保管,让她明儿带人勾发网。
且说聂老婆子三人走得头晕目眩的,尤其聂耀宗,他日常以读书人自居,不劳动不运动,空有一副皮囊,实际却比较虚。在大太阳底下走了这半天,他也头晕眼花,汗水打湿了前胸,惹得他恨不得把衣服扒光。
正眼冒金星的时候,聂老婆子一拉他的胳膊,大喊道:“哎呀,了不得了,那不是青禾丫头?她咋还坐着驴车?这是要去哪里?”
驴车上的聂青禾早就得了信儿,阿大盯着三人,阿二随时回去送信,路上碰见就告诉她了。
聂青禾已经做好了准备,故意没看到他们。
聂老婆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头也不晕,脚也不累了,她一下子蹦起来,喊道:“死丫头,你干啥去?没看到我吗?我是你奶啊!”
聂青禾一直低着头,拿手帕擦眼睛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