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禾去找了堂姐,告诉她自己在柳记找到了活儿,堂姐很高兴,夸她手巧能干居然能在那里找到活儿,那可是头一份儿的。
聂青禾没多说什么,她就先领弟弟妹妹回家。
路上聂红花试探姐姐赚多少钱,然后缠着聂青禾给买零嘴吃。
昨天吃的糖渍酸梅让她回味了一天,梅子用糖和蜂蜜腌渍,超过两个月那梅子就没了生气,味道熟进去,酸酸的带着几分清甜,让人吃得欲罢不能。
今儿姐姐赚钱了,她想买五文钱的。
她害怕聂青禾不同意,一个劲地吹彩虹屁,把姐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惹得小力说她拍马屁。
为了吃,这个妹妹很能屈能伸的。
聂青禾觉得自己得多赚点钱,让弟弟妹妹也见识一下花花世界,免得以后被人家花点钱送点东西就给哄走了。
她很痛快地买了零嘴,让弟弟妹妹拿着吃,她盘算要不要去大慈阁那边买点肉或者鱼回去。
想想第一天赚钱,她娘肯定高兴,结果她买肉回去,她娘肯定又肉疼,为了让聂母的高兴里不要掺杂玻璃碴子,还是别买了。
等跟娘申请过以后再买,这样就没矛盾。
也不知道是想吃肉,还是嘴里的糖酸梅格外酸甜,聂青禾嘴巴里口水不断。她真的好想吃肉啊,前世一顿不吃肉都觉得难受,穿来这里已经十天没吃肉了!
路上聂红花一边吃糖酸梅一边问聂青禾,“二姐,你说大姐还给咱奶当耳报神吗?”
聂青禾低声道:“红花,你在大姐跟前不要乱说啊。”
原主对堂姐印象不错,而且爹把她也当自己闺女养,娘在表面上也没二样。堂姐在家里也勤快,主动做家务,帮忙带弟弟妹妹,对聂父聂母也很敬重。
聂红花把两个腮帮子吃得鼓鼓的,“你放心,我又不傻,我还想吃大姐的零嘴儿呢。今天大姐找谢先生给奶写信了,我听着写你生病的事儿,不过没写咱家让小力读书的事儿。”
聂青禾笑道:“其实大姐早就不给奶当眼线了,她天天和咱们在一起,难道还不知道谁亲近吗?”
她知道自己晚上跟堂姐说的话起作用了。
让堂姐每个月找人写信捎回老家,汇报二房的情况,这是聂老婆子的规矩。堂姐小时候刚来,可能会被老婆子哄着当当眼线,大两岁有了主意,二叔二婶对她也好,她在这里比在老家过得好,自然就知道谁亲近。每次写信都写家里人干啥,多累,家里吃得多糙等等。后来老婆子嫌烦,让她只在有大事儿的时候写,比如赚了多少钱置办什么好东西。
聂红花:“老天保佑,咱奶再也别来撒泼闹腾。”
聂小力才6虚岁,聂老婆子来撒泼放赖的时候还没记事儿,他攒着小拳头,“跳蚤敢来咱家闹腾,我请她吃小石头!”
跳蚤?聂青禾狐疑地看着他俩。
聂红花立刻咳嗽一下,赶紧岔开话题,跳蚤是她给奶起的诨名,还给四叔起了个吸血虫的外号呢,生怕小弟说漏嘴,她赶紧往弟弟嘴里塞了两个酸梅。
聂小力酸的一下子口水淌出来,忙拿小手接着。
聂青禾拿手帕给弟弟擦嘴,也就不追究,却还是叮嘱一声,“红花,以后不管人前人后,不许你给他们起这样的外号。要是让外人听了,不会怪你们,但是他们会骂爹娘不教子女敬重老人,还唆使孩子骂老人家。到时候人家不管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只会指责爹娘不孝顺,咱们没教养。咱们只需要摆脱他们过自己的好日子,但是没必要挂在嘴上嫉恨。”
聂红花虽然心里不服气,却也不再顶嘴,“姐,我知道了。”
聂小力酸得眯缝着大眼睛,“姐,要是咱奶再来闹腾,咱就用酸糖黏着她的牙,让她牙疼,她就没心思闹腾啦!”
聂青禾笑了,不曾想六岁的小毛头居然是个腹黑的。
等他们到家,来做活儿的妇女们已经散去,聂母正在为下一批绣活儿配丝线。
聂青禾把五十个钱交给聂母,告诉她自己赚了五十六个。
聂母都震惊了,一天赚了五十六个?这是做什么了赚那么多?她在家里累得头晕眼花腰疼的也赚不到这么多呢。
聂青禾笑道:“这就是给老板打工和自己当老板的区别。你给人家织鞋子,一双鞋顶多给五十文的工价,这还是赚得多呢。可人家回手一双鞋就能卖三五两银子。”
聂母给绣衣楼做活儿,那大头是被绣衣楼赚走的啊,她只能赚工价。自己给妇人们梳头,这是自己当老板,柳记没抽成呢。如果按照其他人的工作模式,梳头的五个钱,她能赚到一个就不错了。
聂母:“我滴乖乖,合着我们闷头做活儿,可吃大亏了呢。”不过她不做自然有人做,她自己做了却卖不出去,那也没辙。
随即她又担心,“那你说人家柳掌柜会不会找别人顶了你?”会梳头的娘子可多呢,城里就有专门的插戴婆。
聂青禾:“不是没有可能。”看大家紧张起来,她笑道:“所以我要想办法让他们离不开我啊。”不断地进步,设计新发型、新首饰、新产品,引领引潮流,让顾客和柳记都离不开她,到时候她想走只怕他们都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