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灶台下嘴里塞满土的妹妹;还有为了在牙缝给他省一口粮食,在床上慢慢就醒不过来的父母;要是有这些钱的话,他们岂不是还可以一家团聚在一起,继续过那艰辛而踏实的日子。
而对于正在缅怀往昔的火长鲁漂泊而言,他要是早有这五十几文钱进项的话,他又何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仪的女子,被嫁给一个坏脾气的糟老头子做小,然后被打骂折磨得没几年就得暴病而死了;
最后被芦席一卷就丢在乱葬岗上,还要靠他夜里去去重新挖坑再埋一道,才不至于成为被野狗扒出来的口粮;那骨瘦如柴的尸身轻飘飘的几乎让人心酸的感受不到分量。
正所谓是悲哀莫过于心死了,若不是受了此番的打击和消沉下来,又有多少人愿意流落在街头胡乱厮混日子,靠姐姐的接济得以饥一顿饱一顿,还要受人白眼和恶言。
因此相对于马上把手上这些钱花销掉的诱惑,他们几乎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个念头,想要再听一听管头在夜里所办的讲座,亲耳听一听别人口中转述那番听起来很道理的,却总觉得意犹未尽像是猫挠痒痒一般的故事和典故,及其后续的缘由和因果呢。
直到最后就连维持秩序的直属队,也在周淮安手里喜笑颜开的领到自己的那一份特殊分量的钱袋之后,大多数人都随着口令解散开来,而各自奔赴所在之后,十几个有些畏畏缩缩的身影也被带了过来,
当然了,对于他们上船来的反应和表现,其实比周淮安想象和预期的还要好一些,起码没有像是大多数骤得暴富的土鳖一般,见到好东西就更重得意忘形而难以自拔,最后还是收敛了心情和失态的行为,而重新回到了周淮安的身边。
然而,周淮安怀疑这其中更多是因为,他们实在是眼光有限根本不识货,也不明白其中大多数价值的缘故吧。最终,能够引得他们一惊一乍或是格外在意的,也就是船上的那些黄白之物而已。
“不知,诸位感觉如何。。”
周淮安却是风轻云淡的笑笑道。
“说真的,俺是不晓得该怎么说道了。。、、”
这是马队的旅帅刘六茅的坦诚之言。
“太多金贵的玩意和家什了。。”
“那,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置呢”
在场有自带有某种残余情绪的“四大金刚”之中,校尉苏无名有些语气弱弱的请示道。
“管头又有什么主张么。。”
“当然是按照老规矩。。”
周淮安无暇思索的道,既然知道这些东西不能直接派上用场,那相应的吸引力也就变得没有那么大了。
“一半上交给营里,留下也是直接入公中好了。。”
“这都直接入公么。。”
顿时个人的表情有些复杂,既有意外和差异,也有毫不遮掩的可惜与遗憾。
“当然了这些金器,你们一人挑上两件好了。。”
所以周淮安又察言观色的补充到。
“仓下有什么是看上眼,也叫人来一并抬走好了。。不过只限一抬。。”
“等回头,再把头目们唤过来,顺便我在这儿先立个规矩好了。。”
“让队正以上各拿两只银的。。又兼领的再多拿一件。”
“驻队的队正以上拿一只银的,然后各队那些有功劳的,表现最好的士卒也挑出来。。”
“每人领上一只银物件,作为额外的褒赏好了。。”
。。。。。。
“最后,把底仓的稻米和其他吃食,也哪一些出来。。”
“交给伙房就地造饭,让大伙玩儿好好尝一尝贡献给天家的米粮滋味。”
适当的时候具体阶级和表现的差别,还是要再战利品分配当中有所体现出来,才能成为激励人奋进和努力往上爬的动力。至于大多数的普通士卒,直接给他们发更加实用的钱帛好了;
金银这些东西落到他们手上并不是好事情,非但不可能花销出去而形成正常的货殖流通,还有可能无端提高他们的胃口和心理上限,而生出各种不必要的是非来。
“那管头您呢。。”
苏无名又像是想起什么紧接着道
“不多留上一些么。。”
包括了刘六茅在内的其他人,也不由露出某种理当是如此的表情来
“我当然会取走一些可以用上的东西。。只限一抬”
周淮安不由笑笑道。比较识货的他搬走一抬价值,自然玉别人不可同日而语了。
“仅此而已,更多的财货对我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再说了规矩就是规矩。。既然已经定下来并对大伙儿说明白了。。”
“就更不该由我们带头去违背。。不然还拿什么指望别人令行禁止的遵循呢。。”
“若是这般的话,我的这份不要也罢了。。”
却是右旅帅成大咬,正色主动开口道。
“毕竟是阵前犯了错,也没脸拿的。。”
“我的这份自然也不能要的,都归公好了。。”
然后是老关如释重负的接口道
“那我得也。。”
“我。。。”
剩下的苏无名和刘六茅也急忙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