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在外界眼中是清冷的形象。
这是她第一次在观众面前,笑得如此灿烂,眨眼间,仿佛变回了曾经那个笑容甜美极具感染力的小貂蝉。
退出音乐厅,回到后台,苏稚杳唇边的笑痕还久久不散,在大为里奥和小茸的三道目光下,她满目甜笑地,小碎步跑过他们眼前,进了更衣间。
小茸惊奇:“杳杳今天好开心喔。”
大为和里奥同频率连着点了几下头。
话落,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小茸瞪大眼睛,猛地捂住唇,大为和里奥随后也留意到门口,神情从惊愕到振奋。
“老大!”
“Boss!”
贺司屿勾唇一笑,抱着那一大束貂蝉玫瑰走进休息室,抬起手,掌心朝后挥了下。
三人会意,都是一副我懂的表情,笑容欣慰地一起退出房间,还体贴地为他带上门。
苏稚杳脱下礼服,换上柔糯的针织连衣裙和大衣,一出更衣间,就瞧见妆台前的人。
他有着一场迷人的脸,眼尾泪痣淡淡的,身量挺拔,一身正式的三件套西服熨帖,金属皮带勒出窄腰,单手抄在裤袋,另只手抱着玫瑰,一条长腿略微曲着,半倚半坐在妆台边,皮鞋很缓慢地踩着拍子。
百无聊赖,又等得有十二分的耐心。
循声,贺司屿抬眼望过去。
在与她眸光相交的那刻,他眼里有了笑,直起腰背,走到她面前,送上那束貂蝉玫瑰:“恭喜苏小姐,演出圆满成功。”
苏稚杳依他样,胳膊伸过去,将花捧到怀里,端着客气,抿笑:“谢谢贺先生。”
贺司屿双手都放进裤袋里,身形颀长立在她面前,格外正经地含笑道:“我在想,今晚的约会,如果要你直接同我回家,你会不会答应。”
一下就想到一些面红耳赤的画面。
苏稚杳心里搅着蜜浆,羞涩地不去看他,小着声:“约会,去家里做什么?”
“你的礼物,不方便带出来。”他说完,耐人寻味着,故意问她:“你以为是要做什么?”
原来是她想歪了。
苏稚杳脸微烫,温温吞吞:“当、当然是去看妹妹了……”
贺司屿笑而不语,他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接她走,拿起旁边她的围巾,递过去。
她人还窘着,现在热得很。
苏稚杳嘀咕着推回去:“不要戴。”
女孩子小情绪上来,不听话了,贺司屿没说劝哄的话,知道如何她才会乖。
俯身,唇的温度热到她耳边,声音压在嗓子里,勾出轻描淡写的浮浪:“你不戴,那今晚我也不戴。”
苏稚杳心跳着,脸红到了耳根。
“你要和我约会,就这态度……”她为掩饰害臊,不想表现出自己秒懂,用玫瑰挡住烫红的脸,佯装生气:“都不知道说点好听的。”
贺司屿轻轻笑了。
“笑什么?”苏稚杳被笑得恼羞,不着痕迹地瞪他一眼。
贺司屿瞅着她,还是笑。
过几秒,他突然柔情万顷,说:“我爱你。”
苏稚杳睫毛颤了下,骤不及防愣住,去看他的眼睛,怔怔地发出一声茫然。
“我说……”贺司屿依旧瞅着她,眸光定在她的脸,倒像是几辈子都看不腻。
轻喃着,声音带着几许温柔和缱绻。
“我爱你。”
苏稚杳望进他深情的眸子。
突然间强烈感受到,三年孤冷的冬天结束了,一个热烈的暖冬在此刻开始。
他笑着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柔声对她说:“陪我去吃一支雪糕,海盐椰奶味,你最爱的。”
心里嗔怨着,他在说什么荒唐话。
可她眼前分明泛起水光,亮盈盈的,忽地也就跟着笑了,柔软的手搭上去,应了。
三年前的那段恋爱,他们都还没有学会如何爱一个人,各自再不相见,自以为理智,自以为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爱就是要失去理智。
有一个爱着的人太重要了,世上没有那么多的人定胜天,活着就要愿赌服输,允许任何事情的发生,不要问结局,不要清醒地去爱,只要用尽全力,好过被风月啃得尸骨无存。
生活不是杀戮,是一场浪漫革命。
爱人会救赎你的绝对清醒。
玻璃窗外照进一束落日的光,他们牵着手,从这团光里,走出去。
从前有一只小兔子。
——它找到回家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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