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抓住礼服捂在胸口。
贺司屿复原着装,双手抄在裤袋里,回身走向门口,视若无睹经过她身边。
苏稚杳眼睛一酸,忙不迭拉住他胳膊。
他顿足,回眸看她。
“你要走了吗……”苏稚杳很小声地问,鼻音浓重着,使得她声音略显虚哑。
贺司屿鼻息一丝很淡的笑:“我留着让你玩么?”
他只要戴着眼镜,表面的阴戾感便会肉眼地敛下去许多,替代上的是一身骄矜和斯文气。
但说这话时,尽管是笑着的,也听不出一点温和。
他要走,苏稚杳那只扯住他胳膊的手,抓紧不放:“贺司屿——”
“我之前,不知道你经历过那些事,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故意伤害你的。”她慌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双眼涩得难受。
贺司屿偏过头,扯唇:“你在可怜我?”
“没有。”苏稚杳立刻否认。
贺司屿身形立着不动,盯了她几秒,他突然沉声:“玩弄我,很有成就感么?”
苏稚杳连着摇头。
“感情对你而言就这么儿戏,还是说,在你眼里,别人的感情可以随意践踏。”
他的语气里没有笑,连冷笑都没有,喉咙间好像冻着冰块,冰封了所有感情。
苏稚杳被冷得一搐,声音不知所措地从嗓子眼里嗫嚅出来:“不是的,贺司屿,我现在对你……”
“我真是小看你了。”
贺司屿口吻冷淡。
话被截断,又听见他一声低低的嗤笑,苏稚杳心脏陡然颠簸,撞得胸口生疼。
贺司屿目光由上而下,坦然欣赏着她风姿迤逦的身体。
冰蓝色的人鱼公主礼服勾得她身材前凸后翘,即使坠散着,也别有一番凌乱美感。
她用手捂着前胸,无意中挤出聚拢的感觉,风光隐隐约约,看得人心神荡漾。
目光再回到她的脸,贺司屿眼神勾起轻浮的意味,皮鞋动了动,近她半步。
他指尖抚上她脸颊,慢悠悠摩挲:“还是费周章了,不如一开始直接爬我的床,毕竟苏小姐的姿色,确实很合我眼。”
苏稚杳难以置信地迎上他的视线,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刚刚的吻,我很满意。”贺司屿指背顺着她眼尾,一点点滑下去,像在衡量一件物品价值,他勾唇淡淡笑了下:“四个亿,苏小姐值这个价。”
苏稚杳心脏倏地缩紧,他的声音像蛇蜿蜒上她绷直的脊背,寒得她僵住无法动弹。
她张开唇,失了所有的声。
就这么愣愣地看他回过身,从眼前离开。
门砰得一声合上。
重重的声响激灵得苏稚杳一颤,仿佛线断了,眼泪倏地滚动下来。
他把他们的感情,说成是一场交易……
……
贺司屿一步步走下楼梯。
他面色平淡,气场却莫名阴骇得吓人,全场宾客在他重回宴厅的那一秒,都表现出收敛的态度,规规矩矩向他问候。
贺司屿不紧不慢,径直走向酒水区。
酒水区处的雕像式柱廊旁,伊万正倚在那儿,衣领半露,端着只酒杯与一位风情万种的俄罗斯美女有说有笑。
两人挨得极近,**的眼神拉丝出情与色涌动的氛围。
“我不喜欢强迫,你知道的,这种事是享受,贺司屿的女人太不懂情趣了,真遗憾……”
伊万懒洋洋地用英语聊着,正说到兴头上,肚腹上一道冲力,猝不及防被人踹翻在地。
俄罗斯美女惊得退开,看见来者,她捂住唇低呼:“老天!”
“啊……”伊万呻.吟,吃痛地翻过身,正要咒骂,结果人都没机会看清,就被扼住后颈,从地上拽起来,猛地撞向廊柱。
头砸在柱身,很重的几下,使了狠劲。
全场都被伊万的惨叫声吸引过来,惊骇得倒抽口凉气,周遭空气刹那冻住。
伊万反抗都做不到,又被拎起,拖东西似的拖在地上,鲜血从头部流下来,像是淋漓过一杯红酒,狰狞在他整张脸。
贺司屿将他的头一把按在吧台面,单手拎起一瓶白兰地,砸碎玻璃瓶开口,朝着他的头浇下去。
高度酒精刺激到伤口,伊万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他死命想要挣脱,贺司屿一脚踹在他膝弯,伊万双腿失了劲,一瞬跪下,像个玩偶,只能任由他摆布。
罗西家族的人想过去救人,都被贺司屿的保镖逼退。
贺司屿脸上的表情始终很淡,一瓶白兰地流尽,瓶身从他松开的指间跌下去,掉在瓷砖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他扯着伊万一甩,丢垃圾似的,将伊万丢到地上。
烈酒灼着头部的伤,剧痛直钻四肢百骸,伊万蜷缩在碎玻璃渣上,浑身都在痉挛,叫都叫不出声了。
血混着酒液,他像是倒在血泊里。
贺司屿接过徐界呈过来的帕子,慢慢擦着手,视线半垂,看着伊万痛苦的样子,比看只狗还要漫不经心。
“贺先生——”
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所有人,包括伊万的父亲,罗西克里斯拄着虎头金拐匆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