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群里今晚很闹,都在艾特她,苏稚杳大致翻了翻消息,是大小姐们又在组局聚会了,说是年后第一聚,要她一同去Falling消遣。
Falling是一家会员制清吧,场子里有职业歌手和乐手驻唱弹奏,环境清雅,格调抒情,倒是个女孩子小酌的好去处。
苏稚杳一不喝酒,二不交友,酒吧这种地方,她向来不会去,但这回不去就显得太不合群了。
私家车在御章府别墅前停下。
苏稚杳还在纠结要不要“维持表面关系”,先听见杨叔说到了。
“杨叔,我上楼换套衣服,还要麻烦你再送我去Falling,晚上我有个聚会。”苏稚杳还是决定去走个过场。
杨叔如旧亲切:“好,没问题。”
别墅大门虚掩,几盏水晶吊灯都开着,一楼的玄关过道到客厅亮亮堂堂。
说话声隐约,家里是有人在的,看样子是温竹音从娘家回来了。
苏稚杳习惯了视而不见,走路轻,立在玄关处换鞋,偶然留意到架子上,贺司屿的那把黑伞还挂在那里。
她一边俯身拉下靴子侧链,一边想着,这天看着是有雨雪天气,等会儿出门带上这把伞。
“小杳是你的女儿,漫露就不是了吗?她也是你的亲闺女啊!”
温竹音哀痛的声音响起。
闻言,苏稚杳蓦地僵住,愣愣抬起头去听。
“那年你要履行家中婚事,同我分手,我没和你闹,就是分手后验出身孕,我都不曾找过你,若不是医生说我的身体,打掉孩子可能终身不孕,我绝不会生下漫露……我一个人将漫露拉扯到十几岁,受了多少冷眼你知道吗?”
温竹音声线悲切,渐渐含了抽泣。
“苏柏,我没有一刻想过要打扰你,当年也是意外,才被你知道漫露的存在。”
“阿音……”苏柏话音欲言又止。
温竹音的泣诉声打断了他:“苏氏董事长有私生女这事儿说出去不好听,有损公司名誉,你只能隐瞒漫露的身世,我理解,你的家人如何给我脸色都不要紧……可是苏柏,这对漫露公平吗?”
“她明明也是苏家血脉,在旁人眼中,却只能做一辈子倒赔的继女……”
温竹音很会拿捏男人的心理,就是哭,也哭得很巧妙,哽咽声微微的,像是强忍不住才溢出来,惹得人心碎,让人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人,为他受尽了屈辱。
每当她这副很柔弱的样子,男人总能产生一种心理,再不疼惜她就是弥天大罪。
仿佛这世上,只有装弱,爱哭哭啼啼的人,才配得到疼爱。
苏柏也的确给出了他满分的怜爱,语气心疼得不行:“知道,你的委屈我都知道,阿音,当初的事,你我都没有想到,如今到这境地我也很无奈,如果早知你那时有孕,我就是和家里闹翻也不会和你分手……你放心,杳杳有的,我绝不会少了漫露。”
苏稚杳像是被敲了一闷棍。
脑子一时凌乱,木讷在那儿,艰涩地清理思绪。
苏稚杳的妈妈体质弱,头胎宫外孕终止了妊娠,第二胎顺利生下一个男孩子,却患有先心病,出生不到半年夭折。
她妈妈一度抑郁,多年后,才顺利生下苏稚杳,有了第一个健康的宝宝。
苏漫露年长她四岁左右。
所以,苏漫露的确是她爸爸结婚前,就和温竹音有的孩子。
荒唐,这太荒唐了……
现在苏漫露也是爸爸亲生的,他们真的是一家人了……那她呢?她算什么?
苏稚杳心脏难以自控,跳得很重,断线木偶一般,都忘了呼吸。
她终于懂了苏漫露那个眼神。
是恨。
恨她把那份本该归属于她的宠爱悉数占尽。
四周的空气稀薄而压抑,苏稚杳就快要窒息了。
她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但眼前这个事实太骇人,她还没做好面对的准备。
突然觉得这个地方人地生疏,苏稚杳指尖掐住手心,怔怔地退出门去。
别墅客厅里,温竹音端坐在沙发,恰如其分地带出一声嗔怨:“说得好听,可你只为小杳做好了打算,何时为漫露的婚事操心过?”
“我是担心漫露不愿意。”苏柏拍拍她背安抚,话听不出是真是假。
“跟我你就不要做样子了,小杳不懂你的苦心,我是旁观者清。”温竹音抬眼去看他,全然是贤良淑德的模样:“和程家这门亲要是成了,小杳过去就是一辈子享福,这么好的福气,偏她还怨你气你……”
心思被看破,苏柏略有些心虚,躲开目光,避重就轻回答:“结婚是大事,这样,明日我问问漫露,她要有喜欢的,我找个推不掉的媒人,把事定了。”
温竹音抹了下眼泪,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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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稚杳去了Falling。
酒吧就是用来寻欢作乐的,大小姐们光是穿搭就大费心机,紧身裙裤勾勒好身材,性感但不暴露,酷辣但不失高贵,身上每个毛孔都透着“玩夜店老娘就没输过”的姿态。
只有苏稚杳还是白日里的常服,脱去皮草外套,一身奶糖色针织连衣裙,领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