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对古典和爵士的品味,我就还是碗夹生的米饭。”
小茸认为她太虚心,笑道:“你还年轻呢。”
再年轻也经不起蹉跎,她都还不知道要被合约束缚到什么时候。
苏稚杳望着空旷的夜幕,幽幽一叹:“要是Saria愿意辅导我钢琴就好了。”
——我很好说话么?
昨晚留声机旁,贺司屿用深沉的音质这样问她,但这句听着不像是发问,倒像是在告诫,别再靠近他,当心落得尸骨不存。
可苏稚杳偏偏有一腔这年纪小姑娘独有的孤勇,不愿坦然接受任何的不尽人意。
有过**,她现在又不是很甘心,只是和他有一顿晚餐这个结果。
Youthaveyourcakeait.
这句英文谚语的深意是,好事成双,但不可兼得。
好比她想要贺司屿为她的合约出面,同时又想他请Saria辅导她钢琴。
可别说兼得了,借保镖他都没答应。
苏稚杳消沉地踢了下脚边的石子。
小茸到旁边接电话,和司机沟通他们的位置,苏稚杳无聊,从包包里摸出一下午没看的手机,有几通未接来电和新消息,都来自程觉。
程觉:【乖乖,保镖公司说我请去保护你的两个人,被你的人给揍了,怎么回事?】
苏稚杳心里一个咯噔。
茫然、惊愕、疑问、惶恐……刹那间千万种情绪在心窝汹涌,她慢慢回过头,看向身后忽然又来路不明了的大为和里奥。
里奥刚接到专线电话,压了下左耳麦,回应对面:“Boss,Imallears.”
“七点,带她到九龙国际中心餐厅。”
里奥回答明白,话落就见苏稚杳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被看得一羞,忘关麦就笑着对她说,boss已经在九龙国际中心餐厅订好座位,七点送她过去。
餐厅名字有些耳熟,苏稚杳木讷一会儿,眼神从忐忑逐渐转变为不可思议,轻轻捂唇:“你们boss不会是……贺司屿?”
随后,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苏稚杳用三秒钟消化了这件事,前不久的心灰意冷就此烟消云散。
信念又一下子满格了。
贺司屿原来没有无视她的话,真的派保镖保护她了……回溯起来,他貌似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薄情,想从他身上猎取到甜头,也不完全是白日做梦。
苏稚杳表情渐渐乐观回来,重新打量眼前两个健硕的壮汉,不禁想,难道他的人,真是做过雇佣兵的?
“他在哪儿呢?”苏稚杳下意识问。
“老大在总部,董事会还没有结束,马上就要继续了。”大为这样告诉她。
看一眼时间,才不到六点。
还早。
苏稚杳眼中闪过一瞬狡黠,存着哄他引见Saria的小私心,让司机送小茸先回酒店,然后自己想也不想地挥挥手,拦下一辆的士,比兔子还雀跃,蹦过去就要上车。
“苏小姐,您去哪里?”大为和里奥追上去,紧随其后。
苏稚杳愉悦上头:“去狩猎!”
在电话里听见这一声的时候,贺司屿刚走到会议室门口,他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徐界接过,再推开门请他进。
贺司屿商务马甲西服一丝不苟,骄慢矜贵,面色凛然地回到主席位。
今天这场董事会,几乎所有贺家长辈都在,因他提出议案,要以不足额出资和规避债务的责任,将自己的大伯贺荣从董事会除名。
贺荣作为贺家长子,本该是掌权人继受的最优先人选,如今却连占股资格都要被贺司屿这个鸠占鹊巢的小辈夺回去,自然不服。
其实凭贺司屿如今掌权的地位,不需要任何人配合,有证据,他可以直接做出决定。
但他是掠食者。
就如同贺老爷子说的那样,他做事喜欢下死手,你还想着怎么讨得他分两便宜时,可能早已被他连棺材本都算计去了。
因罗祈一事,除名贺荣,并不是他的目的,之所以召开今天的董事会,就是因为他想借此彻底看个清楚,这群贺氏各部的独立董事里,贺荣的爪牙都有谁。
于是他空出个中场休息的缓冲时间,回来后,表现得面色稍霁。
以投票决定贺荣去留,没人敢犯险担保。
但当他在僵持未果的情况下,再加入一项选择,保留贺荣股东名额、但卸去亚太区行政董事职位时,一经表决,那方上钩的势力就都浮出水面了。
就连贺荣本人都无话可说,甚至很快接受了,比起除名,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不确定贺司屿拿捏着自己多少把柄,他也心虚,只得忍了这一时之气:“司屿,出现债务问题,确实是我管理不当,我愿意卸任,就当是个教训。”
贺司屿眼睫半敛,那双黑眸掠过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搭腿后靠椅背,修指漫不经心拨转着左手小拇指的尾戒。
抬了下睫,唇角慢悠悠往上一扯,由内而外都是主宰的姿态。
“那就祝大伯,不会成为下一个你的好弟弟。”他淡着语气,皮笑肉不笑,声音在会议室里十分沉稳而清晰。
他冷不防提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