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孙蔷薇的包裹的葛氏吓了一跳,扭头见他满身怒气,又见其仪态不凡,恐他是皇亲国戚,“老大,把她的嘴堵上。”
孙蔷薇张嘴就咬。她堂兄吓得把手缩回去。孙蔷薇继续大骂:“皇帝是个老废物,糊涂蛋,治下子民没一个好东西——”
“朱玉!”华服男子扭头怒喊。
身材魁梧腰佩宝剑的男子上前,“松手!”
孙蔷薇的堂兄和堂弟互相看了看,面色犹豫起来,这人谁呀?凭什么管他们家的事。
朱玉二话不说抽出宝剑,寒光袭人,仿佛下一刻就会砍掉他们的脑袋,两人吓得一把把人推向朱玉,“大人,我们不认识她。”
名为朱玉的男子条件反射般扶住孙蔷薇,孙蔷薇嫌弃地甩开他自己站稳:“不敢麻烦大人。”
朱玉顿时有些尴尬。
孙蔷薇稀奇又疑惑不解,他们不是唯恐她沾上他们吗。可她无暇多想,转向葛氏等人,“不认识我还拿着我的包裹?”
“谁稀罕!”葛氏往她怀里一塞。
力气大的让孙蔷薇往后踉跄了一下,又差点摔个五体朝天。
四人相视一眼,然后后退两步,离华服男子远一点,扭头就跑。
“站住!”孙蔷薇叫住他们,“我骂皇帝乃大逆不道,你们以为走就没事了?”
朱玉看向他主子,合着这女扮男装的姑娘知道她干了什么啊。
华服男子对此也感到意外。
冯氏禁不住说:“又不是我们骂的。”
“你们可是我的亲伯娘。”孙蔷薇瞥她一眼,转向华服男子:“大人,那些话都是他们教我的。”
葛氏破口大骂:“你放屁!”
孙蔷薇:“那就去刑部衙门。”对华服男子说,“还请大人为我证明,我确实骂了皇帝,大不敬,为了以儆效尤,当诛九族!”
先前嚣张的四人脸色煞白,扑通跪在地上。口齿伶俐的冯氏火急火燎地说道:“大人,她胡说,我虽然是她二伯娘,可我们两家早就断往了。大人不信可以让这位朱玉大人去查。”
孙蔷薇不禁质问:“早都断往了我家酒楼每月盈利怎么会到你们手上?你们又怎么会住进我家?还把我爹杀了,把我娘气死,把我许配给一个八十岁的糟老头子?”
朱玉猛然转向他主子,这次竟然是真的,还有这么大隐情,管不管?
华服男子薄唇微启。
葛氏大骂:“你放屁!谁杀你爹害你娘?”
孙蔷薇凉凉道:“那就去刑部!”
葛氏戛然而止。
华府男子抬起脚,“走吧!”
孙蔷薇大堂哥心虚地变了脸色,刑部决不能去。否则煮熟的鸭子就飞了。再说了,这位主儿看起来顶多二十岁,保不齐是哪家纨绔公子,压根没实权。
思及此,孙蔷薇大堂哥觉着他猜对了,不然没必要劳烦刑部。趁其转过身,猛然起来,一手拽他娘,一手拽他婶娘,给他堂弟使眼色——快走!
华服男子听到动静,回头看一眼朱玉。朱玉过去拦住他们。葛氏大吼:“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冯氏:“就是。”转向围观的人,“大伙儿都来评评理,骂人的是她孙蔷薇,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走。
华服男子缓缓转过身,慢慢朝前两步,悠悠开口:“宁王。配吗?”
四人楞了一下,然后双腿发软扑通跪下。
初来乍到的孙蔷薇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宁王?”
原身记忆中那个未及弱冠,长相俊美,贵妃的独子?据说是太子一手带大的弟弟。自小无人敢惹,素来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敢跟皇帝对打,敢骂文武百官,坊间赐名“鬼见愁”、“活阎王”,可止小儿夜啼的宁王?
宁王微微颔首:“是的。你口中的糊涂蛋老昏君正是在下的父皇,亲爹。”
那那她——孙蔷薇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宁王瞠目结舌,然后看向朱玉,这又是什么情况?
朱玉想笑。
自然是王爷凶名在外,
今日若是陛下本人在此,这小女子可能都不会吓晕过去。
话又说回来,若是陛下在此,也不会到这一步。
虽然他家王爷成天冷着一张脸,堪比屋檐下的冰凌子,其实并非他本意。王爷长得太好,再带上笑脸,每次出来都会收到一堆女儿家的香囊荷包等物。
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所以方才他们远远看出这一身少年气的人是个女子才会躲开不管。因为一旦伸出援手就会被赖上。
十次有九次假,至今尚未碰到一次真。
不不不,还是碰到了,就是这次,偏偏唯独这次没管。
这叫什么事啊。
至于坊间那些吓人的名头,皆因王爷把皇上气得要杀子。不过那也是有原因的。只是一传十十传百等传到坊间,真实原因早被传没了。净是些乱七八糟的说辞。偏偏那件事还不能张贴告示澄清。
“大逆不道啊。”朱玉感慨。
宁王心说早知如此,何必——摊上这么多事,换成他恐怕也只能兵行险着,“把她弄醒。”
男女有别。朱玉示意葛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