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辉将照片丢在了桌子上，一字一句的说，“按照计划行事，立刻马上。”

助理应了了一声，转身出去。

门合上的那一瞬间，林辉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一同消失。

卓尔这几天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卓母。

值得高兴的是，卓母的情况还算不错，癌细胞暂时没有扩散，人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

郑疏安也一同陪了几天，但毕竟公司还等着他去处理公事，于是订了正月十六的机票返程。

卓尔则继续留在这边。

正月十五，外国人并没有吃汤圆的习俗。

一大早郑恣意就让爱德华去超市买了汤圆，让郑疏安带着绵绵去医院陪伴卓母。

他带着绵绵去的时候，卓尔正推着卓母在医院楼下晒太阳。

两人在低声交谈着，可以看得出，卓尔是真心开心，脸上的笑容轻松又自如。

郑疏安看着她，忽然觉得当初坚定她坚持治疗卓母的决定真的很正确。

想到这里，就连他不约而同的跟着笑了。

这时，绵绵已经挣脱了郑疏安的手，径直跑向卓母，很大声的喊着，“外婆。”

闻声，卓尔和卓母同时回过头来。

卓母笑容加深，“绵绵快来。”

绵绵也毫不客气，直

接奔到了外婆怀里，和外婆撒着娇。

卓尔站在一旁，主动让出他们婆孙两相处空间。

然后走向郑疏安，“明天就走了吗？”

郑疏安嗯了一声，他看了眼和外婆玩的开心的绵绵，“下午三点的飞机，到那边刚好是上午。”

卓尔点了点头，她注意到郑疏安手里的袋子，“你这是提了什么？”

“汤圆。”

郑疏安看着她，“姑姑准备的，今天正月十五，吃了汤圆，以后一家人团团圆圆。”

一句无比寻常的话，卓尔鼻头莫名酸酸的。

她忍耐住，然后说，“如果回去之后你实在太忙，就别过来了，我在这里，有姑姑姑父照应，没什么问题。”

说着，她勾住他的一只手，“我不想你太累，你明白吗？”

郑疏安不语。

垂眸注视着她一会儿，却是一笑，“你知道你刚才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

“你以前跟我谈恋爱的时候，明明不舍得我跟你分开，还要善解人意的让我去忙工作。分别的时候，你就是刚才那个样子，看着怪让人怜惜的。”

卓尔脸一红。

“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追忆似水年华了，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感性。”

郑疏安笑容更深了一些。

随后，他将汤圆递到她的手中，“你去煮，我在这里陪岳母。今天太阳这么好，多晒晒再进去。”

卓尔没多说，提着汤圆走了。

此时绵绵正在草坪里蹦蹦跳跳的玩。

卓母坐在轮椅里，就这么看着她，笑容就没从脸上减下来过。

郑疏安走上前，在她身旁的石板凳上坐下。

“绵绵今早上跟我说，她希望她过六岁生日的时候，您也可以跟她一起过。”

闻言，卓母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重新落到不远处玩耍的不亦乐乎的绵绵身上。

她若有若无的笑了笑，“绵绵长得像你，性子却像卓尔，很体贴懂事。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就连大人都未意料得到。”

提起女儿，郑疏安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卓母依然看着不远处，她忽然轻声开口，“你和卓尔复合，老实说，有些意料之外又有点意料之中，你是卓尔第一个喜欢的人，这么些年，她也一直对你存着感情，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会复合。”

“以前年轻，错过了彼此，以后不会了。”郑疏安淡声回答道。

卓母沉吟了几秒，“我这一生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如今见她过得好，我也

就安心了。”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你姑父有跟你说我还有多少日子吗？”

郑疏安倏地顿了下，“您身体只会越来越好，他不存在跟我说这些。”

卓母看着他，却笑了，“还打算瞒着我吗？昨天中午我并未睡着，你和你姑父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郑疏安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知道卓母指的是哪一件事。

当时卓尔并不在病房，卓母也已经睡了。

而爱德华看过卓母的报告单之后，拉着他在外头说，“我听说卓尔打算留下来照顾她母亲？”

郑疏安不明所以，但还是嗯了一声。

只见爱德华发出了一声叹息，“有句话我不方便问卓尔，她母亲刚醒来，我不想给她增添难过。但是疏安，以你岳母的情况，即便治疗下去，也只剩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什么意思？不是癌细胞没有扩散吗？”郑疏安眼神一凛。

“癌细胞是没扩散，那是因为她的器官都在衰竭，神仙也难医了。”爱德华说道。

郑疏安整个人僵住。

爱德华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和卓尔说一声吧，继续治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也没什么用了，徒增病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