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8)(2 / 3)

子才有的平和与温顺,在当下,让人精神骨都松散了,就是充满危机,都想不管不顾地搂着他好好睡上一觉。

伊瑟尔抓住蔺怀生的双手后还能感受到小羊抵死顽抗的力气。蔺怀生挣着,他手腕被绳子磨得愈发凄惨,血丝还没流到皮肤表面,就被绳子的纤维吸干,疼得蔺怀生这下更抖了,但还是要和伊瑟尔殊死搏斗,是伊瑟尔心中完美的斗羊。

伊瑟尔这下发觉自己玩笑开过头了。他激发起了这只小羊完全的怒火和斗志,却贱得慌,怀念起温顺羔羊的好,他赶紧抱住蔺怀生的双手,免得他再这样“自残”。

“嘿,嘿!”

然后就被蔺怀生攥紧的拳头打到了鼻梁。

伊瑟尔这会是傻子才松手,只能强忍着鼻腔的酸,低声下气地卖乖:“别挣扎,别!我是说你这样挺疼的……阿诺德偷了刀回来,等会给你松绑,好不好?”

伊瑟尔这个人精,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蔺怀生的神情。

“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等会小羊你解了绳子,我不还手,让你好好出气。”说着,金发青年像大狗狗一样,手指小心翼翼地触了下蔺怀生的伤口。蔺怀生疼得瑟缩。

“看,你会这么疼。”

伊瑟尔笑了笑,亲昵地刮了下蔺怀生的眼角。和之前进食他的眼泪不同,这次他绅士又体贴,只是帮蔺怀生毁灭他又流眼泪的证据。

阿诺德配合地拿出他藏匿在身上的小刀。

……

监控室内,C过度地吸烟。

利昂把消息单独告诉他后,就去补眠了。深更半夜,现在只剩C独自在这里。不大的密闭空间内,这股烟味久绕不散,难闻如在最下层肮脏的赌场和妓院。

C可不是在为他们的计划忧心。利昂带来的消息是好消息。他们最新的一个视频终于让联邦有了明显的退让,联邦方单独联系了他们,态度与之前有了明显不同,连C苛刻的要求又表示可以商谈,只提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底线:剩余三名人质的生命安全必须得到保证。

离胜利很近了。

但C却没有那么快慰。现在他的狠厉他的无畏都被绊住了,被他的小羊。他不再是一个纯粹的绑匪,自然感受不到绑匪纯粹的喜悦。

蔺怀生真的改变他太多了。甚至让他现在在这里吞云吐雾,还分一半心神。监控屏里,蔺怀生的身影只能看到一点,当然,他也许从来都不知道屋子里还有监控。这个监控实在太隐蔽了。C想,倘若小羊知道,他一定会以最好的姿态,总是在镜头下打转,让C能够无时无刻不看到他。那孩子一定会这么做,C笃定,这是小羊的撒娇与可爱。

但现在,哪怕蔺怀生知道,他也不会为C出现了。

混乱狂躁的思绪越来越多,它们吃掉C的人脑,在那里产生新的物种,C甚至自己可以感觉得到,他正在慢慢变成另一个人。可如果脑袋里长出的新的生物是小羊,他粗略想了想,又觉得十分乐意。

男人发呆,幻想,在头脑里掀动风暴,烟烫到他的手指,将他烫醒,让他发现,镜头里的小羊正在受难。

是黑暗中模糊的身影。是几个身影交叠在一起。C都快分辨不出蔺怀生在哪里。但他很快发现,小羊在被压在地上,被其他人粗鲁欺负,他们抢夺他的食物,不感激,更施加他新的疼痛。这种粗鄙,甚至还很逾越,充满了暴力的入侵,是每个男人都会想到的那种东西。

一个镜头一个屏幕,世界忽然颠倒。

关押的人质变成恶徒,而屏幕外的绑匪被赋予拯救的使命。不变的还是那只羔羊,好像永远都在受难。

C从未感受到如此暴戾的愤怒,他直接拔了一把枪,冲过去。

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他说的什么一百多步,忽然间变得可恶。C觉得有一万步,但他只用了几十步,门打开的瞬间,隐匿在角落的阿诺德和伊瑟尔暴起,左右联合,阿诺德手握匕首,刃尖直向C的心脏。

C一时不察,被这两人制住。但随即C奋力一挣,避开要害,最后只伤到肩膀。刀刃捅进肩膀,血腥味混合着C的烟味,在半密闭的牢房里几乎占尽了人的嗅觉。高大的绑匪被激怒,灰色的眼珠子透露凶光,猛地拔枪朝阿诺德射击。

虽未中,枪响让屋内陷入更大的混乱。

C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在此刻完全爆发,他变成一个疯子,在这间屋子里发泄他的愤怒。几乎震破耳膜的连环枪响,硝烟和血腥让这间屋子变成杀戮的屠宰场。阿诺德和伊瑟尔十分狼狈,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似乎唯有死亡。

避难中,阿诺德揪住他身边的蔺怀生,将地上的羔羊猛地拉入战圈中。

他要让绑匪看到他的小羊。

人质手里挟持着最好的人质,阿诺德也同样变成了绑匪。日耳曼男人压低匕刃,硝烟过后,明晃晃地像对面的C展示他手中的筹码。

C喘着气,嗅着整间屋子参与的火药味和他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他目光一瞬不动地死死盯着蔺怀生。

满地的弹壳,刚才很可能就有一枚打进小羊的身体里。

C感到恐惧。

阿诺德把匕首对准蔺怀生的脖颈,逼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