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娥们在心里暗暗发笑,这顾家小姐,倒是个大胆奔放的性子。
墨羽盯着那香囊,心里却只有厌恶。
旁人只道这小丫头是西王母独女,如何娇贵美丽,他却亲眼见识过,在私底下,这女子是如何骄纵狠辣,恶待身边人的。
墨羽收回视线,淡淡道:“既然知道丑,就收回去吧,孤一应物件,自有七巧宫的嬷嬷缝制。粗制滥造之物,孤也用不惯。”
顾九瑶脸上红晕还未完全漫开,便唰得褪尽。
抬头,愕然瞪大眼,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位表兄。
天后和一众宫娥也惊呆了,天后瞪儿子一眼,低声斥道:“这是你表妹一番心意,你在胡说什么!”
西王母强笑着打圆场:“这,瑶儿平日忙着修行,在女工上的确生疏,不过这也是她花了三天三夜缝制出来的,一针一线,都是对殿下的缱绻心意,殿下就别与她一个小女孩儿计较了。”
这番话,可谓将姿态放得极低了。
顾九瑶一个玉山大小姐,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当即咬牙,丢了那香囊,捂着脸,哭着跑了。
天后忙让人去追。
转而斥责墨羽:“还愣着作甚,都是你惹出的好事,好不快向你表妹道歉去?”
西王母忍着怒火立在原地,也是在等墨羽一个态度。
不料墨羽冷然一笑。
“又不是孤让她送的,干孤何事。”
“母后、姑母自忙,孤先回去了。”
语罢,竟撂下天后与西王母,面冷如霜的扬长而去。
西王母掏出帕子,用力挤出几滴泪:“都怪我教女无方,入不了殿下的眼。”
天后自然少不得一通赔罪。
“我也不知怎么就生下这么个孽障……”
“要不妹妹还是先去看看九瑶?”
西王母还能说什么,再心有不甘,也得先搁下哄女儿去。
外头兵荒马乱,晏紫宫内,墨羽端坐如山,有条不紊的同属官们安排着宴会事宜。
期间又有两个属官提起了即将赶赴天宫赴宴的龙族太子。
“那位殿下,我前阵子去东海办事时曾和他打过交道,真是光风霁月,如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啊。听说如今龙族大部分事务,都已经由这位太子处置。”
“比龙君如何?”
“自然是不输龙君,虽不如龙君积威深重,但难得的玲珑心肝,菩萨心肠,极好相与。行事做派,比龙君温和许多呢。”
“那你和与那位殿下说话了?”
“自然。言谈举止,亦让人如沐春风。”
两人越聊越忘情,直到察觉到两道冰冷目光自案后射来,耳边寒意凛冽,方讪讪闭嘴。
墨羽唇角划出抹冷笑,心里也禁不住挂意起来,他倒要瞧瞧,那传闻中的龙族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竟能被这群人吹捧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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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宴会日。
天君寿辰,四方来贺,宴会厅里宾客满席,坐满各路大小神,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天君天后含笑居于主位,接收各路神仙恭贺,墨羽则百无聊赖坐在左侧首席,眉梢浮着一惯的冷意,自斟自饮。
前来赴宴的世家子弟自然不乏结交之心,但大都只敢恭恭敬敬的上前敬一杯酒,余话一句不敢多说。
连华君悄悄问:“那头有投壶的游戏,都是雷神电母两个根据凡间的小游戏改的,殿下不去玩玩么?”
墨羽摇头。
“没兴致。”
那等幼稚的游戏,得多聊的人才能发明出来。
连华君知道这个侄儿的脾性,也不勉强,乐呵呵的推了盏酒过去。
这时,神官忽在外报:“龙族太子到。”
喧闹的大殿一下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好奇的伸长脖子,往殿外望去,想看看那位德名遍东海的龙族太子究竟是何等风姿。
墨羽握着酒盏的手也轻轻一顿,扬起了眉梢。
一道明黄身影已经不疾不徐的步了进来,修眉俊目,白玉为冠,腰间一根白玉带,束出挺拔身姿,姿仪之修美,堪比松竹,坦然迎着满殿目光,含笑与主座上的天君天后见礼。
“父王身体抱恙,无法亲至,特遣怀璧前来,恭贺天君寿辰。”
“此乃父王为天君准备的寿礼。”
他自随从手中取来一对玉如意,名贵莹润的东海玉,修长白皙的指节,配着那公子独有的清风朗月般的清贵气质,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是玉美还是人更美。
天君忙命神官将礼物接下,又关切的询问了一番龙君的身体。
怀璧笑道无大碍,在神官接引下入席。
天底下所有宴会都是结交人脉的好机会,天君寿宴自然也不例外,众世家子弟立刻热情涌了过去,与第一次在人前露面的龙族太子攀谈。
怀璧来着不拒,面上始终含着和煦如春风的笑意,与众人推杯换盏。
墨羽隔着人群,遥遥望着那个锦衣玉带、端坐于灯下的青年身影,眼睛轻轻一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