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大惊失色,随即颤抖着声音对沈溪道:“沈大人,您也听到张公公的话了,他这是……威胁在下。”
此时张永笑而不语,手揣在身前,跟市井看热闹的百姓一般。
沈溪气定神闲,道:“你们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肩负使命而来,那不如先看看这案子如何审定,就算有什么意见,也等出了结果再说。”
李兴赶紧道:“有结果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来不及罢。”张永不屑一顾,“你李公公是怕无法完成太后娘娘交托的差事?可真是稀奇,陛下留你在京城,是让你辅佐沈大人做事,你却在这里扯后腿,还危言耸听,你是何居心?”
李兴不想跟张永争论,毕竟他朝中地位在张永之下,赶紧道:“沈大人,您给评评理,在下什么时候阻挠你做事了?实在是案子关系重大……”
沈溪阻止他继续啰嗦:“既然是本官评理,那是否一切该听本官的?现在按照陛下圣谕办事,谁有意见?”
这下李兴和张永都不敢说话了。
……
……
有关张氏兄弟罪行的定谳,明显比之前徐俌和魏彬牵涉的案子容易多了。
张氏兄弟根本就不知道避讳,很多坏事都是在京城百官以及百姓眼皮子底下做的,证据一箩筐,要多少有多少,且人证、物证随传随到,要不是张太后和谢迁等人阻挠,案子两年前就可以定下来。
现在只是把两年前没完成的事归纳汇总并总结定案,主审官照理说是沈溪,不过沈溪仍旧把审判权交给如今风头正劲的全云旭,等于是让全云旭来当出头鸟……不过这说得通,沈溪贵为监国,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
三司会审,刑部作为主审衙门,案子如火如荼进行,不过两天,所有证据都已搜集和整理完毕,证人也都被召集并妥善予以保护,由于海量的口供存在,其实他们已不需要出面证明什么,只是作为预备之用。
案子过堂,京城万众瞩目,张太后试图阻止事情的发生,却无济于事。
最后张太后决定在开审当天,亲自到刑部阻止审案,一如当初她到沈家阻止沈溪审案一样。
全云旭在开审前一天,特地来找沈溪,表达自己的担忧。
“……太后娘娘已派人来传达懿旨,不允许刑部继续审问案子,还警告说若开审,太后凤驾必定亲临,到时可能引发骚动,危及大明社稷安稳……”
虽然全云旭刚直不阿,要把案子一审到底,但还是担心张太后来阻挠……当年张太后到沈家时表现出多大的威慑力,他是见识过的。
沈溪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朝事由陛下决定,此案更是按照大明律法行事,太后权力再大,难道能阻碍审案进行?”
“这……”
全云旭并不接受沈溪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
沈溪安慰道:“你只管审你的案子,公堂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嗯。”
全云旭也很清楚,这案子其实公堂上没什么好审的,审结非常容易,但公堂外的较量就不是他能掺和的了,这远比之前魏国公的案子棘手多了。
……
……
全云旭离开后,张永也来找沈溪,表达相似的担忧。
“太后娘娘绝对不会坐视你把案子审下去,非阻挠不可,沈大人做好准备了吗?”张永用疑惑的目光望向沈溪。
两年前太后干涉案子时,张永觉得沈溪在背后做文章,偏帮谢迁,导致功败垂成,这次沈溪又提前把要审案的时间、地点公布出去,就像是在给张太后打招呼。
沈溪道:“张公公有何好建议?”
张永摆摆手:“陛下吩咐十日内审结案子,把结果呈报上去,等于说决定权在沈大人身上,咱家没有干涉的权力。”
沈溪再问:“那你觉得,阻止太后到公堂好,还是任其亲临审案现场好?”
“当然是别让太后来,当着太后的面,这案子就算沈大人亲审,怕也进行不下去吧?”张永愁眉苦脸。
沈溪点了点头:“听起来有道理,但本官却觉得,就算太后在跟前,这案子也未必不能审下去。”
“呵呵。”
张永面带苦笑,“沈大人,您可真自信,案子若能这么审的话,真是稀奇了……太后娘娘可不会跟你讲道理,到时她就是要护短,你敢乱来?”
沈溪笑着问道:“就算太后娘娘派人干扰公堂,总不能一直都在吧?”
张永愣了愣,随即摇头:“这事儿可说不准。”
沈溪笑道:“本官还是觉得凡事不要勉强,按部就班为好。”
张永用打量怪物的目光望着沈溪,最后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试探地道:“要不……让咱家帮忙阻挡一下,或可以耽搁太后到刑部的行程……刑部这边迅速过堂的话,应该没有大问题。”
“千万不得。”
沈溪道,“若太后有意为难,就算案子有结果,太后娘娘还是不会善罢甘休,在这个问题上,堵不如疏。”
张永苦笑:“那就只能祝沈大人您明天过堂顺利了。”
……
……
张永见过沈溪后,不情愿地回到自己私邸,跟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