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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很快进入审理阶段,证据都是现成的,也不需要补充什么证据,甚至还有张延龄签字画押的口供,这案子根本就是铁案如山。
消息很快传到宫里,为张太后所知,张太后大为惊愕,问道:“之前不是说只是下狱和软禁,没有定罪吗?皇上疯了?”
李兴低垂着脑袋:“太后娘娘,听说朝中有人上奏,揭发两位国舅看押时有不轨行径……”
张太后一脸不屑之色:“都被关押在牢里,他们还能有何不轨行径?难道说他们会跟外面的人勾连,危害大明江山社稷?就算如此,也是外人想利用他们的身份和地位,挑拨我跟皇儿的关系,罪责不在张家,而在那些搬弄是非的奸臣身上。”
“太后娘娘息怒。”李兴耐心解释,“以现在外面的传言来看,两位国舅在关押期间,可以自由出入看押之所,外面的人也可以随便进去探望,目无王法。尤其是建昌侯,他在天牢里花天酒地……”
张太后的脸色很难看,因为这事她是知情的,本来以为这不过是有人逢迎她那两个可怜的弟弟,在家族遭难的情况下,有人帮衬,让两个弟弟不用过苦日子,她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出面阻止?
谁知现在这件事却成为张氏兄弟图谋不轨的证据,让张太后很无语。
张太后道:“是到底是谁做的这一切?李公公,是你派的人吗?你不知这么做会让他们兄弟俩遭受非议?”
李兴心中直叫冤枉,跪下来磕头:“太后娘娘明鉴,奴婢怎敢自作主张做出这种事来……奴婢对两位侯爷是很敬重,但也知现在陛下正在气头上,有些事只会让陛下更加生气,所以……奴婢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先是刑部之人上奏,然后是御史言官弹劾,再后面东厂查证回报,现在罪名……已经坐实了。”
“啪!”
盛怒之下,张太后将一个茶杯直接丢在地上,砸得粉碎。
“哀家还没死,就有人想谋害哀家两个弟弟!查,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有人好心办坏事,还是说根本就是想阴谋陷害!哼,无论是何目的,都该死!”
“是,是。”
李兴只能忙不迭应承下来。
张太后道:“此案一定要拖延,哀家立即去信宣府,劝皇上回头是岸,或者哀家亲自往宣府走一趟,派人准备吧。”
李兴为难道:“太后娘娘明鉴,陛下将此案交给沈尚书,定下十天之期,审结后把结果送到宣府,现在留给沈尚书的时间不到五天……”
“那就派人阻止!”
张太后一脸决绝地道,“难道哀家的面子,他一点都不给?他的妹妹以后要在宫里过日子!他这次帮了哀家,哀家也会卖他个面子!”
……
……
张太后也知道,用自己的地位压住沈溪不那么容易,这是一次新老外戚之争。
就算皇帝是她儿子,也架不住沈亦儿是她儿媳,这是皇帝母族和妻族间的争斗,为了让沈溪妥协,张太后只好搬出沈亦儿,试图用沈亦儿的安危来“威胁”沈溪。
但这套对沈溪无效,便在于沈溪真心要惩办张氏兄弟,而非藉此做买卖,这也算是他对大明君臣乃至黎民百姓的一个交待。
“沈大人,您就体谅一下吧,您这么坚持,在下回去后没法交差啊。”李兴只能跑到沈溪面前诉苦。
沈溪则神情严肃,道:“此乃钦命要案,本官没有办法拖延和阻止,除非陛下有新的圣谕到来……或者,你到刑部去问问?”
李兴道:“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怕是圣谕暂时没法收回……沈大人,只有您的意见陛下才肯听啊。”
沈溪打量李兴,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本官徇私枉法?”
李兴瞪大眼,看着摆出一副公事公办架势的沈溪,知道说再多都是徒劳,哭丧着脸道:“在下哪里敢违背大明纲常法纪,但案犯是太后的亲弟弟,一旦处置不当,会伤了皇上和太后的母子之情,一旦陛下不仁不孝,或会受千夫所指,不能不慎啊!”
“要不这样吧,沈大人,您跟刑部那边打个招呼,您别说管不了,你是监国,总领朝纲,刑部的人全都听您的,只要您稍微知会一下,案子总归可以大事化小,至少不能让太后跟陛出现不忍之事啊!”
就在李兴苦口婆心劝说之际,后堂传来个不阴不阳的声音:“还是省省吧,沈大人铁面无私,只会公事公办……李公公,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作为司礼监秉笔,代表的是陛下的利益,而不是太后娘娘。”
说话间,张永从后堂出来,当李兴看到张永后,眼睛里充满仇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张公公,你为何会在此?”
“你能在此,为何咱家不能?”
张永嘲弄地说道,“你来替太后娘娘来说项,而咱家却是奉皇命督促沈大人尽快结案……咱家乃钦差,来这里可比你李公公合情合理多了!”
“你就不怕……”
说了半句,李兴冷哼一声,言语间满是威胁,大有把此事告知张太后之意。
张永不以为意,笑着说道:“若此事为陛下所知,李公公司礼监秉笔的差事,恐怕就要干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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