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凑过来,附在沈溪耳边,委屈地抱怨:“到现在朕还没跟皇后合卺呢。您说这皇帝当得也太没尊严了吧?朕也想好好过日子,可皇后总是爱搭不理,朕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身边没个女人怎么行?”
沈亦儿咬牙道:“怎么?还学会咬耳朵告状了?”
朱厚照侧过头,反唇相讥:“怎么,朕说错了吗?”
沈溪对沈亦儿道:“皇后如今已嫁入宫门,便要遵守宫里的规矩,恪守妇道……跟陛下应该相亲相爱,相互扶持,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不能太过刁蛮任性。”
沈亦儿没想到沈溪会指责她,赶紧道:“大哥,你到底帮谁?”
朱厚照道:“这不很明显吗?沈先生明显是帮理不帮亲……再者说了,咱们都是亲,你是沈先生的妹妹,朕是他妹夫,还是他的学生……有句话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我跟先生,比你的关系还要亲呢。”
沈溪哭笑不得,这话说得越来越离谱了,如果传到御史言官耳里,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赶紧道:“既然都觉得有理,那就各退一步……陛下跟民间女子有来往,确实有违朝廷礼法,不容于世俗;皇后也应该放下心中成见,跟陛下和睦相处。”
“对对,还是先生顾全大局,就应该这样。”
朱厚照站起来,走到沈亦儿旁边,拿起酒壶就要倒酒,嘴里道,“皇后,不管咱以前有何芥蒂,一杯酒泯恩仇,你意下如何?”
“这……”
沈亦儿看了看朱厚照,又看看沈溪,最后拿起酒杯,与朱厚照碰了一下,嘴里道:“这回我就原谅你了,但若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一饮而尽。
沈亦儿任性惯了。
但今日兄长在旁,她以前对沈溪很敬畏,就算不给朱厚照面子也要给沈溪面子,使得她说话做事都适可而止。
一起吃过饭,沈亦儿借口身体不适,早早便要回内院歇息。
不过临走前,沈亦儿特地说明来日要跟沈溪促膝长谈,朱厚照大方地应允了。
沈亦儿离开后,酒席撤下,换上清淡的茶点。
朱厚照就好像诉苦一般,在沈溪面前陈述这一年多来跟沈亦儿相处的“悲惨遭遇”,想博得沈溪同情。
“先生,朕不是不疼惜皇后,实在是……身不由己啊!”朱厚照苦兮兮地道。
沈溪喝了口茶,神色淡然:“陛下有何身不由己的?”
朱厚照道:“皇后根本不待见朕,把朕当成仇人一样,朕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看不过眼……说起来最初半年多倒还好,但自从跟朕到江南后,她的性格逐渐变化,现在更是什么事都跟朕作对。”
沈溪道:“陛下自问对女人很了解?”
朱厚照怔了怔,这会儿他有些醉醺醺的,没听懂沈溪的话,不过依然拍着胸脯道:“先生,朕年岁没你大,但临幸过的女人……嘿嘿,可比先生多太多了……朕对女人,当然了解。”
沈溪没有反驳朱厚照的话,再道:“敢问陛下一句,女人是在意你的时候跟你作对,还是把你当做空气的时候?”
朱厚照愣住了,等认真思索一番,才若有所悟地眨了眨眼,问道:“先生是说,皇后之所以现在如此对待朕,是因为她在乎朕了?”
沈溪点头道:“皇后初入宫时,还是个孩子,对于情感懵懵懂懂。但经过长久相处,她跟你生出感情,看到你做事不靠谱,既伤心又失望,但心里又牵挂你,所以才喜怒无常。正因为如此,陛下应该用诚意去打动她,至于具体应该如何礼遇和善待,不用臣提醒吧?”
朱厚照喜笑颜开:“那是,那是……来来来,先生喝茶。”然后起身亲自为沈溪斟茶,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自然,看得旁边小拧子等近侍咋舌不已。
沈溪再道:“陛下家事,不用跟臣说太分明,毕竟是陛下的**,最好也不要让外人知晓,避免引发民间议论。”
朱厚照疑惑地道:“朕的事,民间怎会知晓?先生担忧过甚了……等等,先生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外间已有传闻?”
沈溪没正面回答,只是道:“陛下坐拥天下,一言一行关乎苍生福祉,更应把事情考虑周全,陛下需时刻保持威仪,儿女私情到底只是其次,若因一些儿女私情,影响陛下情绪,甚至辍朝不出,跟那些贪欢无度、荒淫无耻的昏君有何区别?”
虽然沈溪没直接开骂,但言辞极为锋利,甚至可以说一针见血。
朱厚照觉得很没面子,可这毕竟是沈溪在说,正如他所言,对方亦师亦父,就算受气也得憋着,换作其他人估计当场就翻脸了。
相反,朱厚照此时还拿出恭敬受命的态度,颔首道:“先生说的是,朕受教了。”
沈溪站起来,道:“时候不早,臣该回去休息……明日当动身回京师,不能再耽误。”
朱厚照道:“先生不多留?皇后那边……”
沈溪道:“夫妻间的矛盾,还是要靠两口子自行协商解决……臣明日随圣驾而动,便不去见皇后了……陛下不妨跟她知会一声。臣告退!”
……
……
朱厚照送走沈溪,赶紧去见沈亦儿,正好趁着带话的机会,好好跟沈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