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情况自己却不跟沈溪打招呼,等于是自绝门路。
唐寅这边还在忙着写信,苏通已经派人把信函送往新城。
不过二人都知道,就算沈溪看到信并及时回复,消息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个五六天,中间发生什么事实在不好说,必须要先做出应对。
苏通没有主意,只能登门求教唐寅。
唐寅尽管也没看懂皇帝的用意,但在苏通面前却表现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
唐寅道:“陛下此举看似胡闹,却也暗藏深意,你还是别多问……陛下若有吩咐照做便可。”
苏通听得云里雾里,道:“唐先生准备如何应付?陛下可是对你有所交待?”
唐寅摇头道:“陛下这几日都自行出游,未曾让我等随驾,不过这种状况应该持续不了几日,稍后便会有结果……你早些回去吧。”
苏通见唐寅表现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只能匆匆告辞。
唐寅则满腹疑惑,根本看不懂朱厚照出什么招,而眼下徐州城内的确闹出不少乱子,唐寅作为皇帝跟前的“谋士”,对此无能为力,实在是有些汗颜。
……
……
本来唐寅以为消息至少要两三天后才能传到沈溪耳中。
但其实朱厚照在徐州城内带人闹事的次日沈溪便已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这得益于沈溪麾下情报体系的完善,用飞鸽传书的话,一千里的距离,只需两三次信鸽接力便可完成信息传递。
云柳把这件事告知沈溪时,非常着急,毕竟此前沈溪就表露出对皇帝胡闹的担心,很害怕朱厚照回京途中出什么意外……云柳跟唐寅一样也看不懂皇帝的用意。
沈溪刚开始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弄明白朱厚照并不是跟历史上那般突然对打渔发生兴趣,独自到大江大河泛舟撒网,便放下担心,无所谓地摆摆手:“陛下这两年多少有些收心养性,虽说他擅闯民宅,却没听说他有掳劫民女、夺人家财之举,说明他行事还是有底线的。”
云柳急道:“可是大人,陛下一天之内出入好几户人家,听说还打人砸东西,惹得徐州民众敢怒不敢言。”
沈溪道:“他要强进民户,遇到阻拦自然会起冲突,加上他身边侍卫都是从江湖上招募的武林高手,肯定打得那些护院落花流水……其实他若表露身份,天下间哪里去不得?所到之处肯定是跪倒一片迎接。说到底,陛下不过是把这当做一件好玩的事情,并不是真的作奸犯科……”
“那大人,此事当如何处置为妥?”云柳平复心情,好奇地问道。
沈溪微微摇头:“陛下此举暂时看不出有何目的,不过想来应该跟徐州地方准备的迎驾方式不妥有关,陛下前几日闭门不出,眼下变身为‘净街虎’,不过是陛下震慑地方官员的一种方式。”
“云柳,其实你不必把事情看得太过严重,地方官府不可能坐视不理,肯定会好好善后的……放心吧,出不了大事。”
云柳道:“陛下如今尚未回京,朝中有太多不稳定因素,若陛下在徐州一直做扰乱民生之举,就怕朝中非议声加剧……”
沈溪皱眉道:“你去担心这些作何?现在除了有人谋逆外,没人能威胁陛下皇位稳固,就算太后娘娘也没权力会这么做……陛下最多是在为他的名声抹黑罢了。你让我一个身在外地的大臣如何作为?”
云柳想了想,马上意识到沈溪对这种事实在鞭长莫及。
便在于就算沈溪能做什么,也只能上奏劝谏,但皇帝根本就不听臣子的意见,叛逆心重,别人不劝或许他还不会胡闹太甚。
沈溪再道:“过几天看看事情发展到何田地再说吧……此事应该会在一两天内传到京城,京城那些大佬不可能坐视不理。这回就怕陛下有自己的想法,最后酿成的结果,谁都不想看到。”
……
……
正如沈溪所言,事情发生两天后,京城内内阁首辅谢迁也得知情况。
本来谢迁就在为是否召沈溪回京之事而烦恼,在听到朱厚照于徐州城内胡闹后,他可不像沈溪那样有很好的忍耐力,也不会去想皇帝是否另有图谋,只觉得小皇帝又开始胡作非为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写了劝谏的上奏,还拉来朝中大臣联名,准备直接送去徐州劝谏皇帝。
但关键时候,谢迁的行动被张太后派人叫停。
张太后派出的人正是高凤。
虽然高凤名义上已卸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但毕竟当前司礼监只有他一人留守,在张永、李兴或者是小拧子这三人中一人回来接替他位置前,他暂时还要坚守岗位。
高凤心急火燎来到谢迁小院,见面第一句便是:“谢阁老,徐州内无论有何事发生都要当没听说过……这是太后娘娘的吩咐。”
谢迁不明白张太后为何会得知此事,更不理解张太后特别派高凤来劝说他不要上奏。
虽然谢迁感觉问题不简单,但他不敢当面询问……高凤即将退出朝堂之际,谢迁对宫里这些年老且资历深厚的阉人越发防备。
高凤道:“太后娘娘交待,让寿宁侯和建昌侯两位侯爷前去徐州迎接圣驾,尽可能不让陛下在外逗留太长时间。谢阁老只管打理好朝政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