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明白。”
娄素珍决绝地道,“妾身当以死全名节。”
沈溪摇头:“在下若要推宁王妃去死,何至于派人将你带到这里?眼下你去旁处显然无法求存,迟早会被陛下派出的人找到,不如先到外面躲避。”
“何处?”
娄素珍直接问道。
沈溪道:“明日一早,会有船只送你离开,你可能要到一个海岛上生活,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无法踏足中原之地……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隐姓埋名于市井,只是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娄素珍很犹豫,不想走,却也不想留下,进退两难。
最后娄素珍点头:“妾身愿听从沈国公调遣,休息一晚后,明日一早便可登船离开。”
沈溪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娄素珍身上,叹息道:“你的子女可能在短时间内没法跟你一起到海外,回头我会尽量想办法营救,但若是救不出来也没办法……他们跟你不同,最大的罪过便是姓朱。”
娄素珍神色冷峻,最后苦笑着摇头,不再言语。
……
……
娄素珍进城只停留不到一日。
明日沈溪将派船只将她送走,接下来可能要在海外躲避一辈子。
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娄素珍不想走,毕竟她有子女在,但作为女人,她却非走不可,便在于她知道皇帝对她的觊觎,若被找到,那她苦心坚守的名节必将无法保全,到时可能比死都难受。
沈溪回到官衙,将云柳叫来,详细说明派人护送娄素珍离开之事。
云柳道:“大人,是否要防备江彬等人寻到消息,跟当初追到辽东找钟夫人一样,把宁王妃给找回来?”
沈溪摇头:“要是被找回来,只能说她命该如此,我能帮到她的只有这么多……呵呵,其实没必要太过担心,东番岛经过六年多不间断移民和开发,如今已发展出淡水和东宁两个屯垦区,岛上已有四万多民众,生产的粮食和食盐除了自给自足,还经商会销售到内陆地区,百姓生活富足,却与世隔绝,去了很难有人发现她宁王妃的身份。”
“另外,由于之前熙儿伪装巧妙,江彬和许泰多半认为宁王妃已逝,不可能会像钱宁那么耐心找寻……相信用不了多久,无计可施之下,他们会去向陛下认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陛下宽恕。”
云柳更为担心:“那如此的话,江彬等人始终对大人有威胁。”
沈溪将桌上一份公文拿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地翻开瞥了几眼,随口道:“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何足道哉?”
“嗯。”
云柳对沈溪很有信心,在她看来,任何难题在沈溪这里都不成问题,强如当初的刘瑾不照样灰飞烟灭?
云柳见沈溪有些倦怠,不由请示:“是否要安排一番?”
沈溪有些诧异,问道:“安排什么?”
云柳低下头道:“宁王妃乃戴罪之身,如今为大人营救,便是她的再生父母,明日她便要走,不如今夜让她侍……”
未等云柳说完,沈溪蹙眉喝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柳仍旧低着头,小声道:“卑职只是替大人不值……随着宁王覆灭,此女无任何利用价值,冒险救助她到底图的是什么?想来也就姿色能让大人多看一眼……”
沈溪皱眉道:“云柳,或许你在我身边久了,见惯太多尔虞我诈的东西,也可能是我以前没有以身作则,让你以为我别有所图。”
“其实我帮助宁王妃,一来是不想让陛下胡闹,平息宁王作乱却霸占其妻,必会为天下人不齿;再者当初我跟她有些交情,宁王之死到底我也负有一定责任,或许是我不经意之举将宁王逼反……如今能让这女人在海外安度余生,也算是我对自己的一个交待。”
云柳道:“大人不必如此苛责自己。”
沈溪点头道:“或许如你所言,在这件事上我应该袖手旁观,但我偏偏不能。既能让心安,又能让江彬和许泰之流为陛下所恶,此等事为何不做?”
“以后我行事也不会再按部就班,遵守规矩的结果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岂能把主动权拱手交给别人?”
“卑职受教了。”云柳行礼。
沈溪道:“你也把心收回来,哪怕真要做一些不守规矩之事,但最基本的道义礼法还是要遵循的……我现在要做的是一个权臣,而非奸臣!”
……
……
新城内各街区的学校如期开学。
民间送子弟来读书的比比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们对学塾的寄望不过是让孩子读书认字,顺带中午混一餐饭,并不求能在义学中学到什么大学问,更不指望因此考科举。
只是他们根本就不明白沈溪的办学理念,沈溪要栽培的并非科举人才,而是技术人才。
新城开办的学校更像是后世的技校。
不过这些学生最开始都要接受文化教育,读书识字,初期接触的内容仍旧跟普通读书人一样,从《百家姓》、《千字文》再到《四书》、《五经》,循序渐进。
倒不是说沈溪不想开办专业课程,只是招募到的先生太少,这毕竟不是一对一的教育,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