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挑事在先,此时却黑着脸不多言,而那边张苑被人阻拦,骂骂咧咧,拿着鞋在空中摇晃个不停,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徐俌一看这情况便知道这次会议不会有什么结果,他正要上前说几句,却被心腹幕僚徐程暗中拉了一把。
徐俌回过头,徐程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大概意思是不让他参与到二张的矛盾中去。
一直到张苑被架开,张永坐回去后,大厅才安静下来。
张苑不耐烦地道:“陛下交待的粮草辎重数量,赶紧去准备妥当,下次来的时候别说还没齐全……给你们两天时间,准备不妥便以军法处置!”
说完,张苑径直往门口去了。
王佐疾步跟上:“张公公,两天时间如何准备这么多粮草?”
张苑道:“咱家管不了那么多,这是陛下交待,你们不完成就是违抗圣谕,等着陛下降罪处罚吧!话已带到,江统领你怎还不走?”
……
……
一场会议以不欢而散告终,张苑和江彬离开后,王佐和王倬等人相继离府。
最后中山王府正堂只剩下张永和徐俌。
徐俌俨然是个和事佬:“张公公你也是,明知张苑不好惹,就不该跟他辩驳,不如暗地里跟陛下进一道奏本。”
张永气愤地道:“张苑不过是仗着曾为东宫太监,屁本事都没有,胸无点墨,这种人也能执掌司礼监?陛下领兵却让这种昏聩之人在旁出谋献策,此战若有个什么意外,谁能承担责任?”
徐俌叹道:“谁叫张苑深得陛下信任呢?不过听说其在宣府时,他因错而被发配去为先皇守皇陵……”
“嗯!?”张永本来很生气,听到此话后不由斜看徐俌一眼,立即明白对方所指。
徐俌继续道:“张苑不知兵,陛下却让他来负责统筹全局,当然会漏洞百出,初期张苑可以把责任推给我等,陛下可能会降旨问责,但长久下来难道陛下不知他无能?若前线军情有变……呵呵,陛下不拿他开刀都说不过去吧?”
徐俌故意把张苑说成对立面,仿佛完全站在张永一边,评价起张苑来言语间非常不客气。
张永顿时沉默下来,开始认真琢磨徐俌说的事。
徐俌继续推波助澜:“陛下只是派他来跟我们接洽,并非说由他总领一切,他所言也未必就是陛下的意思,老夫看完全就是为邀功……难道陛下亲口说过需要准备半年粮草才能起行?恐怕在陛下看来,越快取胜越好吧?”
张永道:“可问题是我们真的要筹备那么多粮草辎重么?”
徐俌摆摆手,笑着说道:“张公公怎么还不明白情况?其实很多事应该能琢磨过来才对……陛下求胜心切,绝对不愿意在南京多耽搁,而且最后征集来的粮草是真正变成军粮,还是成为江彬和张苑口袋里的银子,很难说清楚……他们完全不把宁王兵马放在眼里吧?”
张永和徐俌对视一眼,双方眼神交流,很快达成某种默契。
徐俌道:“这几天我们按兵不动,自会有人动,他们一动就会出差错,只要陛下不问,那这场战事是否发生其实没什么。取得功劳未必算到我们头上,若掺和进去有了过错一定会往我们身上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必主动往上凑呢?”
张永认真想了想,点头不迭:“也是,陛下直接过问的人是张苑和江彬,只要我们虚以委蛇,他们能把我们怎么着?”
徐俌哈哈大笑:“正是如此。跟他们生气没用,不如隔岸观火看笑话,人马我们已准备齐全,他们所说粮草辎重也在准备中,不过需要宽限些时日罢了,什么两天搞定,那是他一家之言,我们拿不出来他们真能到陛下面前告状?陛下会偏听偏信,以为我们办事不力?”
张永道:“陛下明事理,从来不会强人所难。要在两天时间内准备好军中半年所需,这种强人所难的要求定不会出自陛下之口,多半是张苑自作主张……既如此我们就不搭理他,两天后他想要粮食,我们避而不见便是。”
“哈哈,正是如此。”
徐俌笑容满面,眼神中却闪过一抹狡狯和讥讽之色。
……
……
张苑在张永面前发了一通火,虽然当时很生气,但回到皇宫时却暗自得意。
他以为自己给了张永和徐俌足够的压力,二人一定会按照他所说去准备,回头他可以拿成绩到朱厚照跟前邀功,说是自己调度有方,以此来获得皇帝赏识。
他却不知徐俌和张永根本就没打算按照他的话办事。
张苑本就是由皇帝指派跟张永和徐俌接洽,完成交托后,自然要回去跟朱厚照通禀。
进了乾清宫,问过太监才知道朱厚照正跟皇后在御花园游乐,张苑本想直接闯进去,却想到可能会被皇帝责骂,只好作罢。
张苑待在乾清宫长达两个时辰,朱厚照才施施然现身。
“陛下。”
张苑见到朱厚照,赶紧上前行礼。
朱厚照正在用手帕擦自己手上的泥土,见到张苑随口问道:“张公公,你怎在此?有要紧事禀奏吗?”
张永道:“陛下,您吩咐老奴去跟南京兵部和守备府的人见面,交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