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我们的船只数量的确不如对方,火炮威力如何也存在疑问,若贼寇船只统统杀过来,那么多船,我们的火炮能轰得过来吗?”
胡嵩跃打量林恒:“林兄弟,我们是没什么海上作战的经验,但你又有多少?”
“你……”
林恒顿时感觉一阵无语,不过他跟那些五大三粗的文盲将领终归有所不同,他更像是个儒生,在沈溪面前他不想用泼妇骂街的方式跟人争辩。
沈溪打量几人,眯眼问道:“那现在该听谁的?”
胡嵩跃赶紧对沈溪道:“自然是听大人的。”
沈溪道:“现在不是我们不撤,而是根本不能撤,一旦我们往东遁走,贼寇必会将海船斜插进来,后续船只难以在斜风向的情况下,快速突出战圈,势必造成后续船只被分割包围,在被敌人切断首尾后,我们无法反戈一击,到时恐怕至少要损失一半船只和人马,且我们靠岸后,他们追杀过来,难道我们还要在岸边构筑防御阵地跟他们周旋吗?”
林恒等人都在想象沈溪所说的画面,当想到只有半数人马能逃生时,便知道这一仗等于失败了,倭寇和佛郎机人的船只会衔尾追杀过来,将大明落在后边的战船逐一击沉,那时逃出生天的前半部分战船上的官兵只能上岸,靠陆地上的防御工事进行反击。
沈溪再道:“我们根本就不需要逃,因为这一战我精心设计过,就怕倭寇不来,现在他们既然来了,就让他们知道我们真正的实力。谁说海战就是佛郎机人和倭寇的特长?有时候先进的科技足以弥补一切不足……眼下正是检验我们大明海军作战能力的时候!”
沈溪麾下这些人,平时跟沈溪打仗久了,关键时刻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在沈溪振奋下,似已觉得此战可不战而胜。
林恒富有理智,感觉问题不像沈溪形容的那么简单,他始终跟沈溪出生入死的机会太少,单纯以嫡系而论,他的地位或许还不及胡嵩跃和荆越这些人。
这次战前会议很快结束,胡嵩跃跟荆越离开指挥舰,去别的大船准备协同作战。
而林恒则被沈溪单独留下。
林恒意识到沈溪要跟他说什么,神色间一片平静,在跟沈溪单独相处时,他没再提有关此战危险,或者逃走的话语。
沈溪由衷道:“林将军,为了此战,我准备经年,不瞒你说,早在出征西北前,我便已开始在大明各处布局,不然也不会你刚到辽东就职,一系列造船和造炮的配套设施就到位,所有一切为的就是今天这一战。”
“如我所言,我们现在要离开这包围圈,只有一条路,就是将眼前贼船全部击沉,战胜他们才有资格离开,其它任何方式,都意味着我布局的失败。”
“卑职明白。”
林恒对沈溪非常尊敬,虽然从亲情上来说,沈溪是他的妹夫,年岁也比他小,但从朝廷地位或者是战场上的威望来说,他跟沈溪无从比较,他明白自己作为一个部将必须要听命行事。
沈溪道:“李将军那边,你去跟他说一声,随时看我的调令……此战应该会在半个时辰后打响,贼寇逐渐向我们围拢,我们必须要果断还击,否则会陷入四面环敌的不利状态。”
林恒望着沈溪:“那我们该从哪一个方向反击?”
沈溪微微摇头:“若是我所料不差,此战应该是由大明海盗船队打响,他们会以东侧那些船只冲击我们的船阵,承担起炮灰的任务,此战会异常惨烈,但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困扰,随后我们的主战方向,应该在南方。”
林恒担忧地道:“我们东北边的佛郎机人的船只,虽然数量少,但他们的船只和火炮很先进,再者他们有常年海战的经验,就怕……”
沈溪笑了笑:“这点林将军不必过于担忧,佛郎机人虽然是海盗,但也是讲究利益的商人,他们明白海上作战的规矩,之前我们已跟他们对峙过,但他们没有接战便退却,这次他们一定会先隔岸观火,只有觉得出击会帮到一边取胜的时候,才会果断出击。你以为他们就一定会站在贼寇的立场上?”
“啊!?他们会见风使舵?”林恒一阵恍然。
沈溪点头:“佛郎机人在大明拥有广泛的利益,不会着急出击,更不会充当急先锋,他们的船只虽然先进,但我们的战舰也不弱,他们贸然冲过来只会两败俱伤,他们会斟酌自己的损失。”
“对于贼寇或者我们来说,要修理船只获得补给很容易,但他们要修补船只必须依靠南洋的基地,山长水远,半途很容易出问题。”
林恒行礼:“卑职晓得。”
沈溪笑着拍了拍林恒的肩膀:“这一战要取胜,还得靠你的发挥……知道我为何没带王陵之那小子来吗?他跟我立功的机会太多,这次也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好好把握,争取一战功成!”
……
……
跟沈溪单独叙话,让林恒增长不少信心。
当他发现沈溪不是被动进入倭寇的包围圈,而是主动设计眼前这一事后,立即意识到沈溪准备非常充分,他此前所有担心,对于沈溪来说早就料想到了,自己分明有杞人忧天之嫌。
林恒下了指挥舰,战事一触即发。
此时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