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显得很为难:“卑职一向仰慕大人风采,希望能为大人办事……只是……卑职才疏学浅缺少机会……现在有人要跟大人作对,卑职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想好好为大人办事,以后绝对效忠而不会有任何违背之处,卑职可以信守秘密不为他人所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钱宁几乎一次性把表忠心的话都说出来了,就怕沈溪不信任他的诚意。
沈溪笑了笑:“钱指挥使乃锦衣卫指挥使,理应为陛下效命,几时轮到为本官做事了?不过对你来此说的一些事,本官倒有几分兴趣,我们可以坐下来细谈。”
钱宁来之前,最怕的就是被沈溪拒之门外,更严重的后果就是他会死在这里,无法脱身。
不过发现沈溪并未对自己表现出敌意,甚至有意跟他深谈时,终于松了口气,这意味着他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沈溪没有马上跟钱宁细谈,因为接下来他还有例会要开,所以让钱宁暂时在县衙附近的驿馆落脚,按沈溪的意思是等入夜后叙话。
钱宁很谨慎,毕竟沈溪带给他的既是机遇也是危险,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在往驿馆的路上时,他小心谨慎,生怕被人发觉,尤其是不能让张永和徐知道,毕竟江南遍布张永和徐的眼线。
随后的会议没什么花头,沈溪开过会后,将云柳叫来。
云柳近一段时间异常忙碌,南直隶和浙江到处走,偶尔回来整理情报,归纳汇总后呈递沈溪跟前,对于钱宁到来她没有任何预判。
“大人,卑职无能,未能提前获悉钱宁行踪。”
云柳一来便向沈溪认错。
沈溪道:“你当我是责备你的吗?他来我确实没想到,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是个喜欢投机取巧之人……他跟不同势力的人有过瓜葛,刘瑾、张苑等人,都是他曾经投靠过的对象,不过他没有丝毫忠心,完全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云柳想了下,顺着沈溪的话说:“此人的确不可信,若是大人觉得他很危险,卑职可以派人暗中将其除掉!他的仇家很多,不会有人怀疑咱们……”
沈溪摇头:“我要杀他,便不会留他的狗命到现在……钱宁始终是锦衣卫指挥使,代表了陛下的脸面。若他死在江南,表面上看徐和张永嫌疑最大,但我也会有麻烦,其实他死不死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吃力不讨好除掉他?”
云柳微微垂头,不知沈溪召见她的真实目的,但隐约知道沈溪接下来一定会安排她做事。
沈溪道:“钱宁在江南胡作非为,把各地官员敲诈了个遍,本来他作为陛下亲信没有后顾之忧,但他没料到陛下会亲自来江南,如此他之前的斑斑劣迹会被人揭穿,在朝中的处境也越发尴尬,或许陛下莅临江南之日就是他的末日,他才会眼巴巴跑来找我当他的靠山,以此保住他的地位。”
云柳看着沈溪:“大人是否要留他在跟前听用?”
“这种小人如何能留?”
沈溪冷声道,“即便他对我来说有一定利用价值,但我没法接受如此卑劣小人在跟前晃悠,他未来的处境如何是他自找的,若是想通过我的力量保他,他也要看自己是否有能交换到他生命与前途的筹码!”
云柳见沈溪对钱宁如此抵触,稍微放心下来,沈溪如今在朝中地位急速攀升,云柳怕他为了某些政治目的而乱掉本心。
沈溪道:“我让你来,就是想顺着他来新城这条线,将他控制的锦衣卫密探和东厂细作一并给清查出来,掌握他的行踪……我会一直拖着他,就算要他彻底失势,也至少要等陛下到江南后再说!”
……
……
钱宁以为自己对沈溪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却不知他了解和能办的事情沈溪同样可以办到,云柳在沈溪身边的价值远比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高,以云柳的能力足以碾压他,而沈溪的情报系统更是超出锦衣卫和东厂太多。
入夜后,身处驿馆的钱宁心绪不宁左顾右盼之下,沈溪终于到来,他赶紧出门迎接,却带了顶厚厚的帽子,生怕被人认出来。
“沈大人,您应该找一处秘密地方相见。”
钱宁见到沈溪后,对沈溪安排的住所有许不满,低声提醒,“卑职到江南后,查到魏国公跟倭寇勾连的证据,他一直想找机会对卑职不利,卑职在江南几乎是东躲西藏,若被他知道卑职在这里……”
沈溪抬手打断钱宁的话:“放心,这座驿馆是新修的,左右都是本官的人,他们不会将你的行藏泄露出去……就算泄露了,难道你钱指挥使不能自行离开?”
钱宁不敢再发表什么异议,跟沈溪进到驿馆的宴会厅,钱宁不太习惯周围宽阔的环境,在他看来,沈溪跟他说事最好放在密室中。
始终钱宁的身份在很多时候见不得光,钱宁既要担心倭寇刺杀,又要担心自己开罪过的人杀他,甚至怕江彬、许泰派人对他不利……
总归现在钱宁如同惊弓之鸟,好像非要找一处不见光的地方,才能安心。
到了宴会厅内,沈溪请钱宁坐下,这次钱宁没有推辞,坐下来后一直低着头盘算什么。
沈溪让侍卫到门口,因为没出宴会厅,钱宁还往那边看了一眼,大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