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爷不过是希望能得到沈尚书欣赏……若是我家老爷没那能力,也不会有此非分之想。既如此,沈尚书何不给个机会,让我家老爷表现一番呢?”
女子好像在说一件严肃的事情,“大明本就是人情社会,朝廷虽禁止结党营私,却不阻止官员间正常交往,下官给上官送礼,臣子给天子送礼,都属人之常情。若是沈尚书觉得小女子送来的礼物,让他感到困扰,那不如将这些礼物……包括我,一并作为收藏先寄存某处,只等他有时间去取,并无不妥!”
“什么?”
唐寅听到这说辞,感觉自己脑袋瓜不够用了。
礼物并不需要即刻出手,而是先送到一个地方,让接受礼物的人另找时间“取”,如此既避免被人发现污了名声,又有时间通过考察送礼人的能力和品行,来决定是否收礼,可以说完全不承担任何风险。
女子道:“难道小女子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说话间,女子走到唐寅面前,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小女子其实自小就对唐先生仰慕有加,若是能跟唐先生相知相识,甚至春风一度,也不枉……”
“打住!”
唐寅马上感觉不对味了,刚才还说把自己打包给沈溪,但一转眼便扯到他身上,唐寅觉得自己成为了被利用的棋子。
女子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唐先生莫要以为小女子在言笑,只要您一句话,无论是营地内,还是营地外,小女子都可扫榻以待,至于小女子送来的礼物,也可全部交给唐先生处置……”
说话间,女子用渴望的眼神看向唐寅。
唐寅心动不已,毕竟出征在外,跟妻子分开很久了,军中不比在地方当官,平日连个母耗子都见不到,更别说是如此天香国色的女人,现在这个女人还表现出予取予求的姿态,以他那狂放不羁的性格当然会心动。
唐寅拂袖道:“何其荒唐,你来给沈尚书送礼,便是乱朝廷法度,沈尚书没有追究便是好的,却来这套?你把本官当作什么人了?”
女子抬起头,义正词严道:“小女子自然是把唐先生当作值得全心信赖之人……唐先生文才武略,在沈尚书帐下效命,将来必是将相之才,小女子凭何不能追求仰慕的男子?而且礼物虽然是要送给沈尚书,但沈尚书明言拒绝,如此送给唐先生自无不可……在小女子看来,礼物送给唐先生,或许比送给沈尚书起到的作用更大。”
唐寅很着急,感觉一阵无力,心想:“明明是歪理,为何那么难以反驳?”
女子走到唐寅身边,暗香袭来,糯糯道:“或许小女子才疏学浅,姿色容貌都不入唐先生法眼,但小女子并不求能在唐先生跟前长相厮守,只求唐先生接纳小女子,哪怕唐先生不肯相助,只要肯跟小女子成就一夜姻缘,也是极好的。”
听到这话,唐寅感觉自己的心砰砰乱跳。
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女人,而是活色生香的礼物,不需要负责,随便找个地方甚至就在这营帐内便能成就好事,但他却明白这是带刺的玫瑰,沾了就脱不开身,下场或许会很严重。
……
……
就在唐寅疲于应付那女子时,中军大帐内,沈溪正在见马九。
马九将之前营帐内所见情况,大致跟沈溪说了,其中就包括唐寅跟那送礼女子独处的内容。
沈溪听完微笑着说道:“九哥你别多想,那女人见军师,是我安排的。”
马九赶紧行礼,表示他领会沈溪的意思,但其实心里满是疑问。
沈溪笑道:“是我对那女人说,只要她能顺利把礼物送给军师,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军师手下,我便接受她送来的礼物,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出。我想看看,军师是否有坐怀不乱的本事。”
唐寅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一切是沈溪给他安排的考验。他以为是自己个人魅力爆棚,让一个前来送礼的女人对他“见色起意”,不过在女人进一步靠前,想撞进他怀里时,他像是明白什么,赶紧避让,喝道:“阁下请自重。”
女子望着他,显得难以理解:“唐先生,小女子对您仰慕已久,难道您就这么忍心拒人于千里之外?”
唐寅黑着脸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乃是来为沈尚书送礼,并不是给本官送礼,只因本官乃沈尚书幕僚,你才施加好意,当本官不了解你的心思?”
女子显得很紧张:“唐先生,小女子并非如此……”
“行了,多余的话不必说。”
唐寅一抬手打断女人的话,冷声道,“不管怎样,本官都不会替你们送礼,如果你还不走,本官就让外面的侍卫赶你们走,到时有得罪的地方,可莫怪本官事前未提醒!”
女子脸色很失望,看着唐寅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悲切,如同被情郎背叛一般。
不过女子在微微叹息后,还是选择离开,没有继续坚持。
女子整理好头冠离开营帐后,唐寅终于松口气,嘴上不由嘟哝:“这是什么差事?就算上阵杀敌也比这个轻快。”
……
……
唐寅到沈溪中军帐时已过晚饭时候,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下来,沈溪仍旧跟以前一样在帐内整理情报,研究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