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江彬,沈溪全当不知。
次日沈溪准备好奏本,交到通政司,接下来又可以轻松几天。
文臣武将领兵在外,不可能完全受朝廷节制,而且他上奏不过是建议朝廷如何做,最终的决定权在朱厚照身上。
沈溪身为休沐在家的兵部尚书,没有直接调动兵马的权限,而朱厚照对这些事似乎也没那么在意,直接让张苑安排五军都督府的人处置。
如此一来,为难的变成了五军都督府中的勋贵,张懋本来想在家里躲清静,没事下下棋溜溜鸟,但现在中原战情紧张,他不得不在京城各处跑,不但要去兵部串门儿,连谢迁家里也要拜访。
谢迁虽然接见了张懋,却没有深谈。
谢迁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行军作战兵马调动上远不如沈溪有本事,他给张懋的建议是直接去找沈溪问策。
一旦朝廷太平无事时谁都想把沈溪踩下去,可一旦大明疆域内出现战乱,谁又都把沈溪当作是救世主一样对待,连谢迁都无法免俗。
二月二十八,朱厚照下御旨,让马中锡配合陆完进兵,等于说是陆完当主帅,马中锡负责打下手。
之所以朱厚照会下达这样的圣旨,乃是张苑一直在皇帝跟前告状的结果,因为张苑想借助打压马中锡的威信来进一步打压江彬和许泰,虽然他没直接说江彬和许泰在行军中拖延和滞缓,却变相让朱厚照知道,除了陆完这路人马进军顺利外,其余人马接连受阻,未有寸进。
“……北上的这路叛军二十万是有的,就算一群草寇,也对朝廷有威胁,听说叛军拖家带口,老弱妇孺负责后勤,运送粮草,简直是全民皆兵……”
司礼监内,张苑对张永、高凤和李兴说着话,显得很有主见,但其实很多内容不过是把下面呈奏上来的东西总结一下,至于具体策略他基本是门外汉,只知道听从皇帝或者沈溪的安排,再或者把所有事交给陆完做。
高凤和李兴在军事上没有天赋,只当旁听,而张永则低着头不言不语,如此一来其他人不由自主往张永身上看。
连张苑都知道,司礼监中最知兵事的人非张永莫属,不但因为张永屡次跟随沈溪出征,也在于现在张永手上有一定兵权。
张苑说了半天,拿起桌上的茶水道:“咱家口水都说干了,你们倒是拿出个主意来,别在那儿装哑巴!”
高凤道:“张公公,您让咱家如何说起?出兵之事,要么是陛下下旨,要么是听从沈大人的意见,咱这些身体残缺之人本就不该牵扯进去,若说咱太监中有懂这些的,怕是要找谷公公和马公公吧?”
从弘治帝开始,大明朝还是出了几个有本事的太监,懂兵的并非只有张永一个,还有马永成和谷大用。
张苑没好气地道:“咱家马上就要跟陛下谈平乱之策,你们一个个这么装糊涂,怎么屁大的建议都没有?”
张永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其实高公公说得不错,军机大事还是沈大人最明了,他虽然休沐在家,但最近也上了不少奏疏,应对各地叛乱都有建议,该多听取他的建议,咱这些人还是少掺和,若出了什么问题怕是承担不起。”
这次不但高凤点头,连李兴也跟着附和,在提议这种事情上,他们达成一致意见,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一概装哑巴。
张苑气恼道:“沈大人为何休沐在家,难道你们不知?”
张永跟高凤对视一眼,张永道:“到底是为何,咱家不好说,那是陛下跟沈大人之间的事,张公公若是觉得沈大人不在朝有所不便的话,也可以在陛下跟沈大人之间做出斡旋,早些化解嫌隙才是。”
张苑冷声道:“一个个说风凉话倒是在行……咱家就明说了吧,这次陛下不但要平乱,还要倚靠沈大人和陆侍郎外的人来平乱,之后就会栽培出几个权倾朝野的人物……你们都知道是谁吧?”
即便三个秉笔太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会儿也要装糊涂,便在于他们跟张苑之间的利益关系不是那么紧密,怎么都不肯出谋献策。
“那又如何?”张永道。
张苑黑着脸:“就算不是火烧眉毛,眼看火也要烧到身上来了,你们一个二个还在这里装蒜……咱家是不会把你们怎着,但若有外人得势可就不同了,以后你们谁有资格去见陛下?他便代表陛下的意志,要你们生便生,要你们死便死,总归不得好死!”
无论张苑把问题说得有多严重,三个秉笔太监都一脸淡漠,好像张苑所说的事跟他们全无关系。
李兴叹了口气道:“张公公,您说的人不就是江彬吗?他到底身上带把儿的,就算再有本事,真能取代咱们不成?你说他会舍得把那把儿给切喽?”
张苑气恼地道:“一个个都没见识,真以为在陛下跟前活动一定不带把儿?那是几时的旧观念?钱宁之前不照样得陛下宠幸?”
“钱宁现在不没机会靠近陛下了么?”李兴乐呵呵问道。
张苑正要继续骂,张永道:“陛下跟前服侍是否需要净身,跟张公公是否去请教兵部沈尚书无关,既然张公公不去问,那就是说有些事陛下不想跟沈大人商议……先把话挑明,咱也可以坦诚说事。”
张苑不好作答,对于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