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也就他会安排,自己不把事情处理好,却指使别人……唉!”
不由自主的,沈溪抱怨了一句,但没继续说下去。
云柳明白,沈溪跟谢迁之间存在难以调和的矛盾,最大的症结便在于谢迁这个文官集团的首脑人物跟快速崛起的新贵沈溪间的身份冲突,朝廷到底以后谁来执政,这将是未来大家都要面对的问题。
虽然谢迁现在地位崇高,占据正统地位,但因沈溪耀眼的军功,还有来自皇帝的信任,风头犹在谢迁之上。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很难和平共事,以后明枪暗箭的争斗少不了。
云柳又问道:“大人可要在最短时间内将信函送到谢阁老手中?”
沈溪摇头:“不急,他都已回京去了……呵呵。今晚我会将书信写好,你派人送去。明天咱们就动身回京,早点儿回去也可以过几天省心日子。朝廷下一步应该会休养生息,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会留在京城,不再东奔西跑。”
“是,大人。”
云柳行礼,对沈溪的恭敬发自内心。
沈溪当即抬手写信,很短时间内便将信函写好,交由云柳送走。
……
……
长夜漫漫,灵丘城中一处小院。
精致的卧房内,沈溪正在跟熙儿缠绵。
云柳去办差,没有过来,熙儿难得有跟沈溪单独相处的机会,非常珍惜,对沈溪可谓百般逢迎,终于使得沈溪宣泄出长久以来心中积累的狂躁之气。
等一切平息后,熙儿简单整理了一下身上,等她抬头望向沈溪时,发现沈溪靠在床头,目光发直,好像在想心事。
“大人。”
熙儿看着沈溪,目光中有几分不解。
虽然平时熙儿喜欢多言多语,但在沈溪面前,她却没这种傲气,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尽可能把自己温柔妩媚的一面呈现给沈溪,因为她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沈溪把她当作一个真正的女人,而不是公事上的下属,因此她只需做到女人应该做的事情,才能讨得沈溪的宠爱。
沈溪没有低头看熙儿,柔声道:“累了的话,早些休息吧,明天咱们就要动身回京城,你跟你师姐不与我一道走。”
“奴婢明白。”
熙儿重新低下头,没有依偎过来,只是半跪在那儿,好像也在想心事。
沈溪伸出手,想将她拉到怀中,熙儿却没有顺从,此时的她表情凄哀,惹人怜爱,整个人带着一种忧伤的气质。
“怎么了?”沈溪不解地问道。
熙儿回道:“大人,师姐很辛苦,她……”
熙儿想替云柳表功,可当她抬起头,跟沈溪四目相对时,却什么都不敢说。
沈溪叹道:“我知道你们的辛苦,这次回到京城后,你们就可以过一段舒心的日子了。虽然金钱田宅未必是你们需要的,但女人始终需要这些阿堵物来傍身……睡吧,我有些累了。”
“大人疲惫,是该好好休息。”熙儿关切地道。
沈溪苦笑:“可惜我没有早睡的习惯,每次都要到后半夜才能入眠,每当夜深人静,我想的事情便会很多,哪怕是现在,我脑子也被事情装满,你无法理解……”
熙儿想了下,自己的确没法理解沈溪的心境,她那满含深情的眸子望着沈溪,想用自己的目光温暖沈溪。
可惜的是她的目光始终不能照射进沈溪心中,沈溪想的事情她无法理解,两个人的思维无法同步,注定了她无法抚慰沈溪那颗迷茫的心灵。
“大人。”
熙儿有种挫败的感觉,轻声细语,“奴婢是不是很没用?既帮不了大人,很多时候还要扯师姐的后腿。”
沈溪安慰道:“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跟你师姐帮了我大忙,我很感激你们!”
听到这话,熙儿终于松了口气,但她真的想找到可以替沈溪分忧的方式,但可惜,她根本没那本事,一时间感觉很无力。
最后她只能缓缓靠过来,躺进沈溪怀中,仰头望着沈溪坚毅的脸庞,好像要看穿沈溪内心所想,但此时沈溪却完全没在意她,目光中是一种让熙儿向往的东西,熙儿看了很久,直到累了才睡过去。
……
……
谢迁回到京城,朝野瞩目。
朱厚照暂时没回京,但正德朝有一个特点,皇帝只是起到象征性的作用,朝廷内外的事务主要还是靠文官来做,谢迁回来后对于朝中很多官员来说算是吃了颗定心丸,以后再有什么事也不需要自行做主承担责任,直接来问谢迁,就算出了事也有人担着。
皇帝不在朝中,首辅不在,司礼监掌印空缺,大部分人都不想主动承揽责任,极少有像杨廷和这般挺身而出勇于任事的大臣。
谢迁回来后,没有马上去见杨廷和,很多事在谢迁看来并不需要立即做,反而觉得保证六部正常运转更为重要,尤其是兵部、户部两位尚书不在,同时吏部和礼部尚书又身体不佳难以支撑大局的时候。
谢迁回朝第一件事,便是登门拜访何鉴。
老友相见,自然会有很多感慨,这一别便是大半年,何鉴见到谢迁后不由带着几分欣慰,虽然二人官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