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否需要去跟沈大人说一声,比如让他带着人回去的话?”
“就凭你能将沈先生支走?算了吧,沈先生乃是先皇器重的老臣,还是朕的先生,这次他追来虽然让朕很没面子,但也可以理解……哦对了,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朱厚照再次问道。
江彬突然又没法回答了,毕竟长期流浪在外,他们跟朝廷的联系基本中断,而且也从未想过提前去了解,只能将无意中打探到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
“陛下,京城暂且没有消息,之前倒是听灵丘地方官府的人说,太后娘娘派人去了居庸关,接管了沈大人的军权。”
朱厚照突然很气恼:“这是几时发生的事情?”
江彬又思索了一下:“大概是沈大人领兵进入居庸关不久吧,听说后来内阁首辅谢大人也到了居庸关,被太后娘娘委以重任。想来沈大人无官一身轻,便只身前来劝陛下回京,至于更多的事情……小的也办法追查。”
朱厚照脸色更差了,嘀咕半天,最后生气地说道:“现在京城那边开始干涉朕做事了吗?朕不过出来游玩几天,又是剥夺沈先生军权,又将谢老头捧上位……难道母后耐不住寂寞,想剥夺朕的权力,来个垂帘听政?为此她不惜提前把朕的好帮手沈先生从朝堂上赶走?”
这问题江彬无从回答,毕竟太后娘娘跟皇帝之间闹矛盾,哪里是他一个佞臣可以掺和进去的?
不过江彬突然意识到,之前跟朱厚照站在对立面,前来劝说朱厚照回去的沈溪,突然在小皇帝眼中又变成“正面角色”,两人因为张太后的所作所为而站到了一起。
这种情况让江彬很郁闷,他最希望见到的结果,是朱厚照跟沈溪之间矛盾和龌蹉不断,这样他才有上位的机会,一旦朱厚照跟沈溪间君臣关系恢复融洽,那他争取圣宠的可能将大大降低。
朱厚照道:“既然沈先生不主动来见朕,那你就查查京城和居庸关那边的情况,看看谢老头现在在做什么,还有京师的人是否在猜忌沈先生……朕不希望大明功臣最后落得个惨淡的下场,那可是朕最倚重的臣子,江山稳固还得靠他来帮朕维系,而不是那些喜欢挑拨离间本身却碌碌无为的小人!”
江彬本想说自己无能为力,但想到皇帝嘱咐的只是让他去打探消息,似乎没那么困难,紧忙行礼:“小人遵旨。”
朱厚照一摆手:“若下次沈先生前来请见,你就说朕这两天身体不适,需要静心调养,让他暂时不要来,等以后稍微恢复再说。”
……
……
江彬不是傻子,他从皇帝的态度改观中,发现朱厚照似乎对于继续出游的事情没那么上心了。
好像此时朱厚照更希望尽快回到京城。
“想想也是,陛下在京城,不管是皇宫还是在豹房,美女无数,更有大江南北最好的戏班子为陛下表演,还有什么斗兽、杂剧等好玩的东西,何至于花这么大力气到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遭罪?或许沈大人一来,跟陛下一说,陛下就回心转意回京去了。但现在似乎是沈大人那边并不着急啊。”
“不对,这是打蛇打七寸,或许沈大人就是棋高一着,拿住了陛下的小心思,若是换作小拧子跟张永之流,怕是这会儿已迫不及待面圣,那时主动权反而在陛下和我这边。这个沈大人可真厉害,揣摩人心可谓是一针见血,以后绝对不能小觑他。”
江彬发现沈溪办事很有一套后,心里顿时警觉起来。
历史上可以一飞冲天,在正德皇帝跟前保持十年圣宠不衰的江彬,做事很有一套,他跟刘瑾等人的风格大不相同,所以才能长久维持地位。
这也是为何沈溪对江彬防备心理那么重的根本原因。
一方面是因为江彬的崛起途径跟历史上有一定区别,如今更有一种蛰伏和小人物的心态,这会让其行事更加内敛,这对于沈溪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
江彬不能亲自去将皇帝的消息传达给沈溪知晓,却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进行点醒……一方面他会跟地方官府接洽,问询京城跟居庸关那边发生了什么,一方面则会派人去跟沈溪说明,关于皇帝口称染恙和等稍微康复再赐见的情况。
江彬心想:“只要把话带到,估摸沈大人就该明白陛下想回京城的心思,只是现在要找个台阶下罢了。我这么做其实算是成全陛下吧?”
江彬有一点比较聪明,一开始就没有蓄意制造自己跟沈溪的矛盾,在发现事情有了变化后,第一时间就将消息告之沈溪,如此一来他还能赚个好人,倒不是说他想靠拢沈溪派系,而是想树立一个中立的公正形象,以换得各方对他的容忍。
果然,江彬派人把话带到后,就算以张永、小拧子等人的头脑,也大概明白皇帝这是话外有话。
“……沈大人,陛下染病在身,咱作为臣子的现在不去探望一下?”张永就算揣着明白也要装糊涂,等着沈溪主动将问题揭破。
沈溪笑了笑,道:“陛下不说了么,这几天先不见,等要见得另寻时间?”
张永苦笑道:“也就那么一说,或许陛下现在想赐见沈大人也说不准……诸位意下如何?”
小拧子眨眨眼道:“沈大人,或许咱应该